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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乱像陡生


  

  第七十一章  乱像陡生

  灵安都城郦阳,街巷深深,高高的院墙阻隔俗世繁华。殷氏相府,百余年积淀,可这厚重中却隐隐透出着几分末路的萧索。

  数日前,郁家下狱,朝中大臣已然分为三派,一派追随殷同全,声讨郁家居功自傲;一派维护郁家,称郁家乃是受了无妄之灾;而另一派则站在墙头,伺机观望。而更可怕的是,追随殷家的朝廷重臣如今有不少都被维护郁家的朝臣寻到了把柄,被革职查办者大有人在。如此,在朝廷六部高官当中,殷家早已不是一家独大,如今郁家虽倒,可殷家付出的代价却远远超出了殷同全的预期。

  当年一朝心慈,放了郁家一马。而今为了斗倒郁家,竟然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甚至已经动摇了殷家的根本……这一切,可值得?

  如此的景象,在当年的孝绪太子去世之前,何曾发生过?

  皇甫孝绪,赵熙岚,这两个阴魂不散的魂魄,当年用血与命阻隔了殷家的青云之路;而今,殷家好不容易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却凭空冒出了皇甫宸和郁灵素,却不得不面对在这十年间不断壮大起来的皇室。

  殷家把持朝政多年,终究是仇家太多……

  偌大一个殷家,难道真要在他殷同全手里气数将尽不成?

  殷同全长叹一声,当年父亲在孝绪太子死后不久亦突发急病身亡,扔给他殷同全的,是一个风雨飘摇元气大伤的殷家、一个并非名正言顺的家主之位以及数位对他手中权柄虎视眈眈的弟弟。

  这十年,殷家的东山再起、门阀派系统一、朝中党羽无数,都是他殷同全用命为赌注换来的,没有人有资格拿走属于他的一切,就算那人是当今的陛下,也绝无可能。

  殷同全双手紧握成拳,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一排灵位。

  殷氏列祖列宗,你们可看见了如今殷家的模样?外忧、内耗夹击之下,这个风雨飘摇的殷氏门阀?

  你们在天之灵,可看见了?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殷同全紧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拢在宽大袖袍中的拳头也渐渐放松下来。

  “你回来了。”苍老却浑厚醇和的声音合着缭绕的烟气淡淡响起。“你二叔的残局这回都收拾干净了吧。”

  “回父亲,二叔当年在奉郡经营的一切都被儿子破解,如今,奉郡已是我殷家长房的天下。”殷同全身后,一道有些沙哑的男声响起。

  “好,做的不错,不愧是我殷同全的长子。我这二弟当年临危受命,从赵熙岚的父亲手里抢来了奉郡,自认高枕无忧,罔顾殷氏宗族利益,长幼尊卑之序,觊觎家主之位。三年前我替祖宗执家法,处死了这个忘恩负义的人,自问无愧殷家列祖列宗。只是可惜,你的众位叔叔当中,也只有你二叔有点脑子。”殷同全冷笑。“他废了我们三年的时间来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倒也没有枉费当年你祖父对他的倚重。”

  “倚重又有何用,忘恩负义触犯家法,其罪难恕。”

  殷同全苦笑一声,淡淡道:“罢了罢了,人都死了,我们还提他做什么?少英,来给列祖列宗上香吧。”

  “是!”殷同全的长子,殷少英利落答道。

  烟气袅袅升起,殷同全自缭绕的烟雾中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得点了点头。

  “父亲,我一回来您就问及奉郡之事,儿子还没来得及问您,这三年身体如何?”殷少英起身后连忙扶着殷同全坐下,自己侍立一旁。

  “少英,坐吧。在这殷府里,我不是什么殷相,你也不是什么奉郡王。我就只是你的父亲。”殷同全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殷少英立即点了点头,侧到一旁,轻轻坐下。“我的身体你不用担心。我且问你,郁灵素的通缉令,可已经散布出去了?”

  “全灵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殷少英答道。“只是,我们虽重金悬赏,可那郁家妖女身在棋山,若是得知了这通缉令,又怎会回灵安来自投罗网?”

  “你错了,郁灵素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不是能屈能伸之人。她向来睚眦必报,半点受不得气。如今郁家蒙受此不白之冤,她绝不会坐视不理。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又怎会任亲人因她受苦呢?只要郁家在我们手上,就不愁她不回到郦阳来。只要她回到灵安来,便是天罗地网,管教她插翅难飞。”殷同全冷冷道。“可若是她不回来,反而辗转逃往别处,那我们便可以顺势坐实了她谋反的罪名,这个罪名,她担待不起,她郁家更付不起这个代价。”

  “父亲高明。”殷少英道。“如此一来,无论怎样,我们都不会输。”

  “我全灵安通缉郁灵素,若她逃了,临仙北栎等小国忌惮她在列国和江湖中的身份,自然不敢放她进入国境;南蛮钰灵公主对皇甫宸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儿情,她被人追捧着长大,岂会纵容郁灵素赢了她?南蛮也不会接受他们无所不能的公主的仇人;玄菁有卫云清,卫云清同卫云轩的争斗天下皆知,郁灵素素来同卫云轩亲近,卫云清自然不会容她,况且,以玄菁和灵安郁家的世仇,郁灵素在玄菁反倒更没有活路;此时,能接受郁灵素也敢接郁灵素的便只有云诏。”殷同全道。

  “可皇甫宪和容潇不是已经去游说叶卓然同我们结盟了么?”

  “少英,你知道父亲这十年为什么能坐稳这个家主的位置么?”殷同全突然问道。

  “嗯?”殷少英一愣。

  “是因为,除了你,我谁也不信。”殷同全冷冷道。“你姓殷,是我的亲儿子,而你姑母的孩子,姓皇甫。皇室的人,未必便同我们殷家一条心。这两个人你可以利用,但是绝不可以信任。况且,这两个人,未必就斗得过皇甫宸。而我也根本就没有打算能拿下云诏这个同盟。他们为马前卒,只不过是我给了他们一个重任,给了他们一个甜头,哄骗他们日后不知不觉间帮你掩护而已。”

  殷少英听着父亲冷冷的言语,脊背隐隐有些发凉,却也缓缓镇定下来,郑重道:“谢父亲教诲。”

  “虽然我知道他二人寻来云诏同盟的可能性小之又小,但事无绝对。若是叶卓然与我们是同盟,那么他必然不会力保郁灵素;若是他同郁灵素站在一条阵线上,则必然相邀郁灵素入城,那么郁灵素也就暴露在了我们的眼线之下。”殷同全道。

  “叶卓朗么?”

  “没错,叶卓朗对皇位势在必得,必然不会让郁灵素这么个祸害在此间横生枝节。他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悬权而动,叶卓然纵然想杀他,也找不到太好的理由。如此,叶卓然若成功登位,那叶卓朗为了皇位,自然会与我们更加紧密的联系。如此,不愁郁灵素回不到我们手上。郁灵素在手,且不论我们同巫族的交易,就算是我们为了我们自己,以郁灵素为筹码牵制皇甫宸等人,也可以为我们赢得更多的时间来做我们想做的事。一举数得,何乐不为?”殷同全道。

  殷少英点了点头,如获至宝一般回想着父亲的话。

  “但,少英。我们急中生智扭转颓势,针对郁家。虽然说如今还算成功。可此事,陛下、郁家还有朝臣的反应都太过天-衣-无-缝,倒让我有隐隐的不安。”殷同全道。

  “父亲智珠在握,何来不安呢?”殷少英道。“况且,我们殷家基业这么大,何愁拖不垮区区一个郁家?”  

  “少英,切莫大意。”殷同全突然严肃下来。

  殷少英见父亲突然冷下了脸,连忙拱手道:“请父亲赐教。”  

  “这不怪你,本就是我营造的繁荣景象,你看不出其中颓败,不怪你。少英啊,你不懂,十年前皇甫孝绪虽然身死,可我殷家和我们殷氏在朝中的支持者当年勉力面对皇室、郁家、赵家还有凌竹山的攻势,已经损耗过大,加之皇甫孝绪身死,赵熙岚血溅长阶,这一幕幕太过震撼血腥,反而激起了一些人的满腔热血。这十年间,我们对付这些当年的余党,早已消耗太多。而郁家偏安一方,有凌竹山护佑;陛下蛰伏皇宫,暗中积攒势力,妄图厚积薄发。我殷家早就陷入了夹击之境,若再不攻守兼施,只怕必然落得个四面楚歌的下场。”殷同全道。“如今殷家表面的繁荣局面,只不过是我在背后与各种势力做交易,苦苦支撑的结果而已。若是放在以往,区区一个郁家,我何至于一击不毙命?我们如今的实力,不过是利益权衡中的夹缝生存。陛下忌惮我们,不是忌惮我们殷家,而是忌惮我们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皇甫宸那小子精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些年拉拢同盟,培植党羽,而今,还得到了郁灵素。这道想要致我们于死地的阵线已经结成,我们如今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一招棋错,你我都得粉身碎骨。所以,少英,万事皆大意不得。”

  殷少英一惊,缓缓点了点头,道:“这些年,父亲辛苦。儿子在外,未能为您分忧,是儿子不孝。”

  “有些苦,我一个人受就够了,何必拉着你和我一同受苦?”殷同全拍了拍殷少英,慈爱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我们如今,就是在悬崖边上,力求生存。”

  “可父亲,我们不是还有同盟么?” 

  “傻孩子啊,同盟?那不过是你有利可图时才会与你结交的酒肉朋友。当你失去了利用价值,谁还会去救你?”殷同全苦笑道。“不过,只要郁灵素在手,我们跟巫族就永远有谈判的筹码。甚至,可以借助一个郁灵素掀起巫族内斗。如此,我们也可以待成事之后,借力将这群妖人除尽。”  

  殷少英点了点头。  

  “郁家下狱之事,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样少英,我写两封信,一封你派人送往南蛮,这封最好被有心之人劫走。钰灵公主摇摆不定,我们必须将祸水引到她南蛮,引皇甫宸和郁灵素针对南蛮而去,这样我们就可以把这不可一世的钰灵公主牢牢拴在我们的阵营之中。”殷同全笑道。

  “那另一封呢?”

  “另一封,联系巫族大祭司,由你亲自送往巫族,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殷同全道。

  “是!”

  殷同全点了点头,似是顿了顿,叹了口气终于说道:“少英,有些话,此时对你说也许尚早,可旦夕风云,祸福难测,这些话早些告诉你,也不是坏事。”  

  “父亲请说。”

  “以前爹总觉得,位极人臣,逍遥自在,是人世间最好的事。而今,我却改变了主意。殷家风雨飘摇,爹纵然用命来拼,也不会让你屈居人下。孩子,你,要有坐拥天下的心啊。”殷同全突然双目紧紧盯着面前的殷少英。“不坐上那张王座,便总有人想要骑到你的头上来。”

  殷少英陡然间身体僵硬,几乎不可置信地盯着他面前略显苍老的父亲。

  这,这是他印象中那个国之柱石吗?这是那个对他慈爱温和的父亲么?

  如今,在这个小小的祠堂里所说出的话,惊天动地……这,这是谋反啊!成则翻云覆雨,败则诛杀九族。

  久久的静默,只有祠堂中摇曳的烛火噼啪作响。  

  殷少英僵硬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笑意,淡淡地在他的面容上蔓延开来。 

  “儿子明白。”殷少英郑重答道。

  袅袅烟气升腾,不知这阴谋乱像,又将引起怎样的波澜……而此时此刻,这波澜的核心——郁灵素,却正在云诏驻地百无聊赖地看星星。  

  郁灵素推了推被叶琴瑶锁住的门,又和善地同站在她窗前看守她的云诏侍卫打了个招呼,顺便递过去几杯热乎乎的茶水。

  只是那些侍卫无一例外都铁青着一张脸,拒郁灵素这个绝世美女于千里之外……

  郁灵素笑着摇了摇头,柔声道:“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我何至于用□□呢?”

  郁灵素将茶杯放在桌上,继续抬头看着月光,眼前却不住闪现那个装作凶神恶煞将她软禁在这里的那个小姑娘。

  “琴瑶啊琴瑶,你还真是涉世未深,真的应该让你哥哥多教你一些东西。否则将来,你总有一天要吃亏的。”郁灵素斜斜倚在窗边,心想道。“这些侍卫,这门锁,又怎么可能关的住我?若不是我必须留下来,我才不受这份被软禁的罪呢。”

  郁灵素笑意更盛,叶琴瑶这个小丫头,固执地认为一切她哥哥想要的东西她哥哥都该理所当然地得到,包括,她哥哥需要的人。若是有一天,她哥哥无暇顾及她,只怕她纵死也不会让她哥哥受到一点伤害的吧。

  可爱却又可怜,叶琴瑶,云诏神秘的小公主,锦衣玉食,却丢了自己……

  郁灵素正想着,门外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而站在窗前的侍卫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粗鲁地关上了窗子。

  “啪”的一声,郁灵素失笑,这种时候,他们竟然还没有忘了落锁。

  “这,这是怎么回事?来……”叶琴瑶压低了的急迫声音被生生打断。

  “阿瑶,前院人多,我不能直接过去。扶我进你的屋子,我从后门走。”虚弱的男声传来,郁灵素却陡然放下心来。听这声音,虽然虚弱,倒是没有受什么内伤。

  “哥,那个,我……”叶琴瑶支支吾吾。

  “我什么我?人命关天,再支支吾吾的,你哥哥可就真死了。”郁灵素的声音由远及近,素色的倩影陡然出现在叶卓然身边,一把扣住了叶卓然的脉。“死不了。”

  “让你失望了。”叶卓然冷笑道。

  “有时间打趣我,不如想想如何应对。”郁灵素淡淡道。

  “啪”的一声,叶琴瑶捏在手里的钥匙掉在了地上。从郁灵素陡然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可怜的孩子就处在一种目瞪口呆的地步。

  “哥,你骗人的吧。”叶琴瑶疑惑道。

  “啊?”叶卓然一惊。

  “你哥哥没有骗你,你锁住房门的锁的确是精巧之物,常人决计挣脱不开。”郁灵素笑了笑。“但,这个常人并不包括我。”

  “那你……”

  “好了,傻了吧丫头。哪天姐姐给你做一个锁,保证大罗神仙都逃不出来。”郁灵素笑道。“乖,现在不是对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你们两个可终于是想起我来了。”叶卓然苦笑。

  “叶太子,你信我么?”郁灵素一边缓缓运功助叶卓然调息,一边淡淡问道。

  “你说呢?”

  “不如现在我们做个交易。”郁灵素笑道。

  “什么交易?”叶卓然气息缓缓平和下来。

  “我帮你摆平外面的事,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郁灵素缓缓收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喂了叶卓然好几颗上好的丹药。叶卓然身上伤口,很快便不再流血。

  “凌竹山的丹药,你还真是大方。”叶卓然嘲讽道。

  郁灵素亦毫不退让,幽幽道:“我又没有要去偷什么奇书,这东西我自然用不到。”

  叶卓然一愣,方才平复下来的气息瞬间被打乱,引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做什么?”叶琴瑶冲了过来,想要拉开郁灵素,却被叶卓然拦了下来。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叶卓然挣扎着说道。

  “你猜?”

  “那你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策,只等我败退回来。”

  “你再猜。”

  “你卑鄙!”

  “我只不过在报血玉谷中那几箭之仇。”郁灵素挑眉道。“总之,我有办法助你脱身,信不信由你。你若不信,我便走了。只是今夜这事,我可不保证我会不会哪天喝多了一不小心就给你说出去。你知道,我酒量特别差的。”

  “成交!”叶卓然叹了一口气,脸上却并没有无奈之色,反倒有那么一丝丝的志得意满。

  “好。”郁灵素道。“那从现在开始,你的人要暂时听我的调遣。”

  “哥哥,这……”

  “无妨。”叶卓然道。“便听安澜郡主的。”

  “好。”郁灵素笑了笑。“这琴瑶公主所居院落中的人,可都可信么?”

  “我妹妹院中的人,自然都是信得过的。”

  “这点我倒是不疑惑。”郁灵素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肃杀,面对站在她面前剑拔弩张的侍卫们道。“要是在以往,我会毫不犹豫地杀光你们,永绝后患。今日看在琴瑶妹妹的份上,我便留你们一命。今日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你们会如何不用我这个外人多说什么了吧。”

  “你放心吧,他们都不会叛的。”叶琴瑶突然说道。“我保证。”

  “好。”郁灵素道。“那现在,都听我号令。”

  众侍卫面面相觑,竟无一人答话。

  “你的人不听我的话呢。”郁灵素戳了戳叶卓然,叶卓然向那些侍卫点了点头。

  “是!”侍卫们终于压低了声音答道。

  “我只下达命令,至于怎么做,你们自己调遣。”郁灵素未等那些人反对,便迅速说道。“我灵安军中作战,向来是如此,我治军,也从来都会给下属的将领自由发挥的权力。正因此,纵主将死去,我的部下军队也绝不会群龙无首乱作一团。若是你们连这样的小事都应付不了,那我只能说,你们云诏的军队相比我们灵安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叶卓然笑了笑,牵动着一身的伤口撕裂的痛。这个女人啊,真是喜欢用激将法。

  果然,那些侍卫们立即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等待着郁灵素的调遣。

  “第一,我要你们立刻将舞姬都找回来,继续营造这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样;第二,立即封锁消息,确保整个云诏驻地与往日并无任何差异;第三,最先来到这里的一定不是棋山寺的僧人,还要烦请琴瑶公主站在院门内,一旦听到敲门声,等个一时半刻,再出去开门。”

  “那我开了门之后呢?”

  “你就拿出公主的架子来,无论如何都不让他们进来,撑到姐姐的人来救你。”郁灵素柔声道。“不过你放心,姐姐绝对不会让你少一根毫毛!”

  “好!”叶琴瑶咬了咬牙,道。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事。我要你们当中轻功最好的人或者藏匿之术最上乘的人从云诏驻地出去,拿着我的发钗去凌竹山驻地寻人,就说我在院中被人袭击受了伤,请他们过来救我回去。”郁灵素道。“分头行事,切勿拖延。违者,不需要军法处置,直接提头来见。”

  “是!”众侍卫应声走开,琴瑶看了看郁灵素,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离开了。

  “就这么简单?”叶卓然突然问道。

  “一点都不简单。”郁灵素笑了笑。“真正的阵地不在我们这里,明里我们未必能占到十足的道理,暗里却是我们的天下。走,给你疗伤去。”

  月色下暗流涌动,整个半山别院,似乎都无人入眠。

  曾以柔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素笺,冷笑道:“真没想到这么快他便得手了。这个临仙王,倒是有几个称职的手下。”

  “姐姐,我们怎么办?”

  “兑现承诺。”

  “是!”

  “慢着。”一道灵气逼人的声音自曾以柔背后响起,曾以柔立即抽剑防御,长剑刚出鞘便被一股诡异的冰寒气息震的粉碎。曾以柔退后数步,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之上,呕出一大口鲜血。而曾以柔身边的师妹,却早已晕倒在地,不省人世。

  “什么人?”曾以柔扶住树干,冷冷问道。

  “当然是帮你的人。”那道女声再度响起。“你不是想要郁灵素这个人么?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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