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二天,客栈里。
王娘娘在收拾包袱。
“怎么,要走了?”我整个人都是虚脱的,没精打采的回来了。
孟君叹气道:“梁哥儿闹别扭。说来是因为丽花姐不肯走,要在这里安家,可梁哥儿还是喜欢老家……”
我仔细一想,王家老一辈都去世了,如今就留下兄妹俩,倒是不用非得再回杨州十里铺了……
“既然丽花姐喜欢这里,你就陪她住呗。”我也觉得京城比咱们杨州城要好。
没想到话没说完,王良良跑过来推了我一把,恶狠狠的道,“你就是想我跟妹妹住在这里,你回去好眼不见为净。”
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仔细一想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原来还是在气我。
他又瞪着我道,“你和那个男人的事,我都看见了!他是比我漂亮比我美又比我有本事,我不在这碍你们的眼了,祝你们白头偕老,儿孙满堂!”说完哭着冲了出去。
可他说这话的语气,仿佛要咒我断子绝生一样……
他在客栈门口遇到刚栓完雪王驹儿的桓凌绡,径直把他撞得一愣,然后匆匆消失在门外。
我晕,真晕,一个头两个大。
“青云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追!”孟君着急道。
“我我……”我追出去能说什么……说我还是不要你,你回老家好好嫁人吗?我怎么说得出口。
孟君这次不同以往,她厉声道,“他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待会出去遇到什么事,我看你怎么跟丽花姐交代!纵使你不喜欢他,可他是为你闹的别扭,你好歹去安慰一下!”
我硬着头皮出门,望见桓凌绡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但没心思再去解释什么了,径直追了出去。
我出门没见着他,心想这小哥儿跑的还真快。
随后我又听见身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定睛一看,原来孟君也出来了。
她道,“待会天该黑了,他一个男子脚力不足走不远的,我们分头追能快点儿。”
我心想也有道理,于是和孟君兵分两路,我往集市里去,孟君往树林里去了。
“良梁,良梁——”我在人山人海的市集里大喊,像个疯子一样。
暮色渐渐浓厚,街道上的人愈来愈多,灯笼也渐渐点上了,整个京城集市一片繁华。
我被人潮冲来冲去,冲到街边民房墙根边贴着走,心中愈来愈焦急。
我拉住一个身边的年轻女人,大声问道:“今天什么日子,为什么人这么多!”太可怕了,这样下去不仅找不到王娘娘,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从人堆里挤出去了。
她好似没空理我,眼睛盯着前方,看也不看我地回道,“这你都不知道,今天是醉韵楼头牌卖chuye的日子,价高者得,大家都疯了,就算进不去也想一睹头牌芳容啊。”
我靠,醉韵楼头牌,不就是那个死变态吗!?他还有zhuye?
我抱着侥幸心理,悻悻问道:“醉韵楼有几个头牌?”
那人好不容易挪过脸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稀世奇珍,瞪大眼睛鄙夷道:“不就是名震天下的江艳舞吗,你是哪个乡下来的”她用手一指,“喏!”
我顺着她的手指将目光移过去,从此知道了什么叫——一眼万年。
绛红色镶黑边的惊鸿袍衬着一张绝色容颜,令周遭全都黯然失色。那黑色青丝巾半透明的遮在他脸上,就好像实在呵护真正的稀世奇珍一般。他玉雕琢一般葱白的手指轻抚琴弦,流转出丝丝入扣的声音,他在吟唱的歌就是那悦耳的江南小调。
如果琴声有味道,一定沁人心脾。
好看的宝贝,如果收藏起来束之高阁,那么就失去了它真正的价值,配不上上天赐给它的美丽。
但我此刻就想拿块大布把他蒙起来!!!
“如果有哪位小姐愿意出五百两,便有机会和江公子共度良宵哦。”
鬼脸老鸨扯着嘶哑的声音大喊。
他的声音真刺耳,我挖挖耳朵。
高台底下叫买的声音已经开始此起彼伏,六百两,六百五十两,七百两,八百两……八百两一次……八百两第二次……
我靠,这些声音更刺耳。
我扫目望过去,叫买的尽是些三四十的贵妇人,吃得肥头大耳大腹便便。
这些肥婆的力气真大,一个个挤来挤去把我挤到角落里。
我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被人海吞没,鼓起勇气拿出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大过的嗓音力压人群——一千两!
鸦雀无声。
只有我胸膛里那个东西发出巨大如雷的轰隆声。
我望着四面八方汇聚来的目光,脖子涨的通红。
我分明的望见那个男人的目光向我投过来。幽深而苍凉。血红色的外衣罩在他身上,美艳得犹如地狱的修罗。
我是怎么了——
整个人好像被沉入了湖底。
那个世界寒冷刺骨,深不可测。
我们的对视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叫喊着一千一百两。
但我整个眼帘只有那个高台上同样注视着我的男人,什么也没有想地就喊出了那个数字——一千二百两。
就这样,我被请进了醉韵楼贵宾房。
如坐针毡。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逛。
房间布置得格外雅致,别具一格的圆床上罩了一圈从上方洒下来的珠帘,文架上的装饰花瓶上印着古色古香的chun1gong1画,门口的屏风上也是象征意味浓厚的白鸟朝凤图,蜡烛换成暧昧的大红色喜烛。
床旁边是一张专为女人设计的交好的摇椅,还有各式各样的道具。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房间后面有块沐浴的池子,热水已经准备好,热气腾腾的罩得整个房间都有了yu4wang4的味道。
我却高兴不起来。
心脏像是被一根细细的尼龙线绑住了,勒得生疼。
令我喘不过气。
门呀吱一声被打开,他进来了,褪去了绛红色的大衣,只着了一件深褐色的中衣。
“我该叫你江艳舞,还是姚英歌。”我平静地看着他。
这是我们分别七个月后第一次平静地对话。
他勾唇一笑,笑的那样妩媚,“春宵苦短,小姐一定要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么……”
我见他那副贱样,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便把他领口一拉扯到床榻上,怒瞪着他道:“回答我!”
他渐渐敛起笑容,抿了抿唇,凝眸看我道:“其实我叫江英歌。姚是我爹爹的姓。”
“哦,江英歌。”原来你两个名字都是假的。
我平静的重复了一遍,不带任何表情。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兆。
他垂眸,眼睛里的火焰熄灭了。葱白的玉手开始熟稔的解开yi1dai4。
我见他如此熟练,就好像在帮别人宽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心像被刀子在割一样。
“小姐想奴家今晚怎么ci4hou4,是想在床上还是后面的水池里。”他用履行公式化的平静口气跟我说这些,不带一丝个人情绪。
现在,他与我就是陌生人,嫖客和倌儿的关系。
他仿佛压根不认识我。
压倒我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来,积累了这么久的牢骚委屈愤怒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发。
我不由分说走上去把他正在解衣的手捉住,抬起来死死地摁在床榻上,嘴唇欺上去就是一阵狂吻。
“呜呜……”
他一开始挣扎了两下,然后便没了反抗意识。
我撒气撒够了,放开他的唇。已经有些破皮出血。
我其实是有点心疼的。
喘息之间抬眸看他,却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异样。我以前从来没有在江英歌脸上发现这种表情,还有这种眼神!
我们脸庞近在咫尺,他怯怯的看着我,是恐惧的眼神,但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我以为他被我吓到了。
于是我从他身上起来,正欲解开自己的。
没想到江英歌竟然从床上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凑上来用来拉开我的。
我脑袋腾得一下炸开了。
为什么我们之前做过那么多次,我都没有发现江英歌有这种属性?!
突然想到那天那个巴掌和奇异的梦,我抚摸上他破皮的嘴唇,他又用那种怯怯的目光看着我。
我坐到床上,他开始主动fushi我。
看他这么乖这么卑微,我第一次有了他的念头。
我把他拉起来摁到床上,细细密密的吻他的胸膛,右手揉稔他可怜的,恶作剧的念头占满我的脑海,突然我掐住他的——
嗯——
果然一声闷哼传来,是很 的那种。真好玩,我开始咬它。江英歌在我身下痛苦的扭动起来,还一直发出mei4哼。
我想起洵王郡的那个巴掌,心里鄙夷他,真是贱!
于是对着他1柔软的地方轻轻扇了一巴掌。
啊——
江英歌索性叫了起来,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声音。
我倒吸一口凉气。
心中一股无名火升起。
我粗鲁的把他拉起来叫他跪在地上,而我坐在太师椅上命他过来fushi我。他一边的着我,我一边随手拿起烛台上的喜烛,做了一件我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唔……”
一滴滚落在他身上,红的刺眼。
我从来没发现,他脱了衣裳也能美得这么有艺术感。
两滴、三滴、四滴……直到他后背几乎都是血红色的液体。
一直都不曾说话的江英歌突然停下动作,声音近乎哀求道:“青云你饶了我吧……”
我盯着他,那双眸子我熟悉又陌生,我冷冷地开口:“原来你还认得我是谁。”
没想到他居然摇摇头:“不太记得。”
什么叫不太记得!
我愤怒得一把丢开蜡烛,把他拉到上叫他跪好,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的落到他tun上。
打一下问一句,你记不记得。
“啊,不要。。。”
我打完十几下,他tunbu已经红成一片。我原以为他会求饶,说记得。没想到我再看他,他双眼迷离,贴着被子身子不停4,呼吸甚重。他妖娆的眸子眯成一条狭缝,扑朔迷离,锁骨上青青紫紫的吻、痕混染着快要燃烧起来了!
唉,江英歌,你真是个妖孽。
我一凑过去,他果然马上贴上来抱住我的脖子,软声哀求道:“奴儿错了,奴儿要……”
玲珑筛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清风摇弄玉床斜,疏影阑珊经年别。
三月初见十月遇,七月思念已成疾。
七个字,把我一切理智和思绪碾成齑粉,随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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