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落在启缘殿的湮川，还在刚才的焦虑中未抽离。
“天尊不是说，那个孩子已经被您，放在我和师父都不知道的地方，为什么会在魔界出现。”湮川捂着脸，自己失态的模样不想被看到。
“天意啊，我将她放在四十九座封灵塔中的其中一个里，连我一时都很难再找到她的，可是她竟然被魔界的人找到。”
湮川抬头，忽然想到什么，“魔界石硝要至阴至阳的婴童去修炼邪道，可最后在吸收橙花与另一个至阳男婴时，突然被反噬”
“收集至阴至阳的婴童橙花嘛。”无上没成想，连名字都那么贴合这个孩子的样貌。
“那个孩子非纯阴，乃是纯阳时生，是我改了她的运道。”无上破戒改了他人运道，已经受到惩罚，之前闭关的时日，只不过是掩人耳目。
湮川恍然大悟，怪不得石硝会遭到反噬，“那为什么，您不让她轮回，非要关在封灵塔里？”
湮川没有想到无上天尊已经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随意更改别人的运道很损功德。
“她身上有横落六成的神力，我想让那些神力回归横落的身体，轮回只会让她身上的神力消减，我我也是一时私心。没有找到万全的办法，只好先将她放在封灵塔。”
“可她身上的封印，迟早会被师父发现的。”湮川苦恼。
“现在肯定不能强行把橙花带走，她的事看来会被图谋不轨之人利用”经历这件事，无上天尊更加怀疑，有人从中作梗，估计发觉此事的蛛丝马迹跟横落有关，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后来的事多半是因为横落是自己的徒弟。
湮川的封印被横落解开，可自己的生死咒术明明是最后施加的，按道理说，应该是解开生死咒术才能再解开湮川封印橙花神力的封印，难道和魔界石硝的邪术有关，发生顺序错乱，无上叹气。
只是现在的橙花已经修得灵识仙体，暂无显现神力，和湮川商量片刻重新回到亦凉殿。
横落坐在三足之地里未动，橙花也战战兢兢的看着刚才吓到自己的师兄，清醒过来的师兄比睡着的师兄要严肃啊。
“橙花可留在你身边做仙童，只可传授心法，剑法与术法都免了。”飞身进院的无上几乎用冰冷的口吻下达命令。
横落自然不同意，更加对刚才二人离去商量事情有意见，有什么事情是湮川知道，自己却不能知道的。
“那我要是不听师父的，就让橙花做我徒弟，学仙术御剑舞刀呢。”横落站起身道。
“你若一意孤行，我奈何不了你，不过湮川就要被我带走。”无上刚刚就和湮川商量好，听后湮川心有悸动，难道自己的去留还能左右到横落的决定。
“为何，这关湮川什么事？”横落语气急切些，湮川站在无上身侧，满面愁苦不敢露出太多。
“你忘记自己当初说，亦凉殿就收一个徒弟，你要为当初的话负责，不然让湮川至于何地。”横落没成想无上会记得自己的豪言，不过平静下来确实惭愧，不然当时带着橙花去看湮川时，为什么还顾虑这么多呢，不就怕自己的小湮川伤心。
“弟子记得，只是觉得橙花与自己有缘，强行留下罢了”无上知道横落会妥协，外人都能看出横落紧张自己的徒弟，只有横落现在才明白，视如己出的感觉早已深扎意识。
湮川见事情明朗，俯身去看橙花，只见这个小丫头听完，眼角挂了泪水，说不尽的委屈。
“刚刚我失礼了，橙花，我和你道歉。”湮川蹲下身子直视橙花，他对橙花有不好的印象，橙花不也是如此，不过橙花尚在懵懂，只是摇摇头，老老实实的跪拜无上，“弟子知道了，只要能留在横落上神身边，弟子做什么都可以。”
无上无暇多留，他要快一点找到发现橙花的人，或者赶紧将橙花身上的神力夺回来。
橙花虽然委屈，不过自己能一直留在横落身边，当下就换上笑脸，乖乖的把剑还给横落没有一丝迟疑，横落遗憾，明明刚允诺橙花的事，不能实现。
日子一天天过去，横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湮川，他知道湮川有事情瞒着自己，不过他想听湮川亲口说出来，不想逼问。
橙花只敢在一旁侍奉横落，湮川每天看着橙花在横落身边嬉闹，亦凉殿的人各有心思，看似平静，直到横落发现橙花偷看剑法书籍。
横落没有阻止，既然无上当时说不能教，那她自己偷偷学，平日鹤仲和湮川修炼时，暗中提点一二，橙花看到偷学去将来也是能自保的，这算不上教，横落的小心思一目了然。
殊不知，横落的私心，无上的私心，都将成为最致命的祸端。
“师父您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湮川已经重复第二遍，横落看着只穿了一件单衣的湮川刚和鹤仲在院子里斗法，气喘吁吁的样子，发丝上的汗珠滑落在胸膛，想想湮川这几日没有任何告诉自己事情的迹象，决定开口询问。
“你别总打鹤仲羽翼，打它眼睛和喙，两个回合他就会发怒。”横落上前帮湮川擦去额头的汗渍，湮川下意识后撤，不过动作极其微小，最后还是等横落一点点擦完额头的汗才开口，“我怕手上轻重误伤它，再说真激起他的怒火，遭殃的可是亦凉殿，这样多打上几回，我们还能多找些招式修炼。”
“也好，只是橙花没有办法和你们一起修炼，实在可惜。”横落看到湮川眼神里有迟疑，接着说：“天尊担忧的事我虽然不知道详情，不过你应该明白，当初我把她留在身边，就是权宜之计，后来才发现她有仙资，并不是一开始就要让她做我徒弟。”
湮川知道，他是在宽慰自己，两头报以歉意的横落总不可能作揖道歉。对湮川说这些话时，湮川早就不难过了，毕竟当初还在昏睡，隐约听到横落收了小徒弟时，自己有好几日不想清醒，但还是咽下了，他要赶紧恢复，重新站在横落身边。
“既然天尊允许橙花留下，其他的事，师父不必担心，总有一日，您都会知道的。”湮川的话，横落明白，不管是湮川还是橙花的事，已成定局，多虑只会自扰。
“师父今日绾发有些乱。”湮川失笑，重新说了第三遍。
“哦，是刚才看了红思给的话本，有些不懂的地方。”横落说完就后悔了，自己偷看红思给的人间话本来就和修炼无关，是因为这几日心烦意乱，清心咒念完跑到虚空里整理书籍时不小心翻到的。
说是不小心，不如说是横落的心思突然放在这话本上，谁叫它名一世情呢。
“什么话本，有这么多的思虑？”湮川可没见过横落因为分析不出含义，挠头揉发的，想着帮忙分析分析。
“也不是什么难参透的事，就是有些不理解你帮我梳理一下。”横落掏出湮川送的那把古犀梳。
湮川果然没有接着问下去，老老实实的给自己梳头发，横落肯定不能告诉他，自己正纳闷人间一瞬的男女痴情，爱恨情仇，一个男子为了女子抛弃仕途权势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啊，虽然他依稀记得红思告诉过自己。
此时的湮川手里握着横落肩上的青丝，小心翼翼的梳理着，“自换男相后，师父第一次叫我给您梳头发。”
横落回神，想起女相时经常逗湮川为自己束发，湮川小时候踩着蒲团，横落半蹲着身子的模样记忆犹新。
自己不觉笑出声，“可能觉得湮川小时候有些木讷，只有在梳头时才敢和我亲近吧。我那时候做事太雷厉风行，你刚来亦凉殿除了请安多半句话都没有。”
湮川哪里是怕横落，只是觉得自己被横落选中，受宠若惊，怕自己做错事，每次都中规中矩，只想努力修炼，做好他唯一的弟子。
“也别说，你这束发的技艺就从我这练出来的，后来我也不用再蹲着身子，你就能够到，湮川可还记得？”横落在镜中看到湮川的笑脸，莫名心安。
“自然记得，还有一件事也是从师父这练就出来的。”湮川突然也想到什么打趣横落。
“什么？”横落询问，见湮川笑得怪异。
“掉德行啊！”说完两人欢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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