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她的回答出乎江粥的意料，江粥以为她至少要好好回忆一下，自己得过什么证书，什么国家级的奖励，结果猛地被暴击一万下！
江粥：被生活狠狠拿捏住了。
她悻悻的闭上了嘴。
什么叫嘴炮被攻击，她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是！
空气中许久没传来江粥的声音，管翘侧目，笑道：“说说你，你大学是不是多姿多彩？国家级的奖励是不是得来几个？”
江粥：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她大学光顾着谈恋爱去了，那些个证书，都是最开始刚入大学那一年，她在没遇上谢归遥之前，可谓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卷王，卷中之王，基本要拿的证书：英语四级，英语六级以及计算机三级，什么金融、会计师沾了边，差不多拿到手了，不然后面也不会花着大功夫去追人。
就算是翘课，那也没挂科过！
江粥细数自己曾经的战绩：“我大学一年，拿了四年里应该需要拿到的证书，奖学金也拿了几个。”
和前面实际所说的秘书战绩，那比起来自然是不够看。首先在海龟这一个身份，她留落了下风，别再说什么注会之类。
管翘诧异：“大学一年？”
江粥见她不信，有点恼了：“那可不，你去海中向老师打听打听，我可是他们最优秀的学生来着。”
她从小到大，一直是亲戚口中的好学生，父母拿出去倍有面子，聪明乖巧，在别的家长还为叛逆期的孩子发愁时，江粥已经拿了好些个优秀奖状回了家。
她还记得自己没和父母闹翻时，客厅的那面墙上，都是她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各项奖状，可惜后来大学离家远，就算发了奖状她也不像以往那般在意。
而在大学后，她姗姗来迟的叛逆期，也大肆爆发。
除了和谢归遥这事，更多的是大大小小逐渐累积起来的。
“这确实不错。”管翘笑着轻叹道，“可惜了。”
江粥甩甩手：“好汉不提当年勇，算了不提了。”
再提也不可能时间倒流，回到那么久之前。而管翘也不知道，她这次是用性命讨来的分手。
想想，她当时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勇气和毅力跳河自杀呢？
大概唯一就是伤心绝望太过，冲动之下一时想不开。
回到住处后，江粥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相看哪个驾校合适报名，之前说的学车，再不能半途而废了。
管翘从卧室出来，见她今日状态还不错，道：“要不要把驾校老师请家里来，一对一给你训练。”
江粥急忙拒绝：“不，不用。”
遇到管翘至今，她已经提供了许多便利给自己了，万万不能用这种小事去耽误、麻烦她。
江粥说：“科三是实操，怎么好再麻烦老师来，我自己去就行。”
“会见很多人。”
管翘注视着她，平静道：“驾校会有很多人训练，我白天可能不在，不能陪着你练。”
江粥闻言，脸上闪过两分犹豫：“是吗？”
她不介意管翘没有时间陪她，而是要见那么多人，心中一时生了怯，面上有不太坚定的迟疑，犹豫不定。
“当然。”
江粥捏了捏出汗的手心，吸了口气，镇定道：“没关系，我可以。”
如果连这步都迈不出去，那谈什么重新开始。
管翘轻叹，惋惜道：“好。”
这样决定了江粥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安排，管翘让助理把事情办好，第二日便可以直接去了，离附近不算远，开车过去二十分钟，主要是场地大，周转十分方便。
是管翘的助理送她过去的。
夜里江粥辗转反侧，后半夜才睡着，第二日起来精神有些不济，她洗漱之后下楼，没看见管翘。
助理从厨房端着粥出来，见她醒了，说：“管总临时有点事，很早就离开了。”
江粥问：“她吃了吗？”
助理犹豫了下，摇头。
没吃就去公司了……说明匆忙，那早上吃其他东西吗？
助理说：“江小姐，你不用担心，管总特意叫我给你煮点粥垫垫肚子，待会练完车中午在外面吃，她就不和您一起吃了。”
江粥听见中午不和自己一块吃，心中莫名空落落得慌。她分辨不出这是什么情绪，只好端了粥囫囵吞下，然后和助理一块上车去了驾校。
驾校的场地在郊外，一眼望去像一个巨大的足球场，七弯八拐的路，也有横平竖直的路，周围有铁皮、围墙围了起来，数十辆车前面贴着新手上路的专属驾校标签。
接待江粥学车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扎着高高的马尾，一脸精明能干。
她挑起眉梢过来：“你好，你是江粥是吧？我姓居，叫居菲，是你的教练。”
江粥屏住呼吸，手刚一伸出，被居菲察觉，她莞尔一笑：“放松点，这跟你上班可不一样，我又不是你领导，那么局促干什么。”
居菲很随和。
但很快，江粥看到了她暴怒的一面。
居菲手底下学车的人好几个，科目三练习实操，江粥就站在附近看她，看她暴躁的对男学员说：“你踩成油门了！这要开车，那妥妥的事故现场！”
“要左转，提前打转向灯！怎么好几次了都记不住呢！”
“你的手，不要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放档位，要是考试分分钟扣完分！”
“……”
江粥：“……”
她看向助理，助理轻咳一声，尴尬道：“我拜托秘书姐姐给找的，说是在这个教练手里，基本没有不过的学员。”
江粥揉揉眉心，在阴凉处躲阳光。
很快前面几个练完，到了她。
居菲头一歪：“过来练！”
江粥在助理自求多福的目光里忐忑的上了车。她以为居菲也会像前面几个人一样，对她控制不住怒火，没想到居菲对她倒还算是心平气和。
也许是她把疑问摆在了脸上。
居菲抿唇一笑，花枝乱颤：“你今天第一天来，我不骂人。更何况……”
她眨眨眼，意味深长道：“这么漂亮的女孩，做什么都是值得原谅的。”
江粥下意识摸摸脸，松了口气。
早上练了两个小时，坐在车里热度翻倍，哪怕是有空调一直开着，和之前和管翘一同坐车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太热了，念叨着心静自然凉也不能凉快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检入奢易，从前能忍受的许多东西，再遇到管翘之后，仿佛一份一毫都不再能忍得了。
江粥中午没什么胃口，在浴室洗了个澡，拿着毛巾正要出来时，在门口遇到个女孩，年纪不大，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相貌清秀，眼神清澈。
“我是教练的侄女，姓贾，你叫我花花就好。”
江粥紧紧抱住换下来的衣服，“你好。”
“你也是来练车的吗？”贾花花道，“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今天刚来。”
贾花花疑惑：“你低着头干嘛。”
“姐姐你好靓！”在江粥把头抬起来后，她眼睛忽然睁大，一副被惊艳到的模样，紧跟着就嘻嘻哈哈起来，自来熟的走过去，“能加个联系方式吗，我好想跟你做朋友哦。”
一边说着一边还拿出手机，强买强卖的架势。
猝不及防下，江粥差点后退一步，她呼吸急促，心脏砰砰砰跳得极快：“不，不用了。”
恍惚间，她眼前仿佛出现了谢归遥的模样。
谢归遥按住她的肩膀，难得在冷颜的脸上露出笑容，明明是那么熟悉，她却感觉陌生极了。
谢归遥张张口，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吐出的话仿佛从天边传来，遥不可及、高高在上。
“跟我在一起了，你就不能接受其他女孩的喜欢、亲近。你以前和你闺蜜靠得那么近，勾肩搭背的事，既往不咎，但是现在需要你和她们保持距离，不要在和她们联系了，你现在有我。”
“你明明很早就知道自己性向，为什么保持距离这种事，要我来说呢？难道不应该主动远离吗？”
“你交的女性朋友里，有没有和你同睡过一张床？你有没有对她，像对我一样动手动脚？”
别说了！别说了！
头痛欲裂，江粥按着头，脸色刹那间惨白一片。
贾花花还没来及表示不能加到漂亮姐姐联系方式的遗憾，就看到面前的江粥脸色白如纸，她有点慌了：“姐姐，你没事吧？”
江粥从噩梦里回神，艰难摇头：“我，我没事。”
她眼睫上沾了雪白的汗珠，努力控制住呼吸：“你不是要联系方式吗？”
哆哆嗦嗦拿出手机，好几下都没划开，一个不稳，手机掉在地上，江粥闭了闭眼，正要弯下身捡起来。
贾花花先她一步捡起来，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彼此加了联系方式后，担心的看着她：“姐姐，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江粥吸了口气，眼前一黑，她靠在墙边上缓了缓，“我没事。”
应该是中午没好好吃饭的原因，有点低血糖。
江粥平静了好一会儿，哑声道：“我没事，下午还要练车，你不是要洗澡吗，先进去吧。”
贾花花只好点头，在她进了浴室后，江粥抹了把汗湿的脸，走去洗手池旁，用冷水狠狠刺激了下。
没事了，没事了。
过去那些如影随形的阴影，已经过去了。
江粥颤着手，心下一片惶然。她忽然很想很想，听到一个能令她安心的声音。
不知不觉间，她按下通讯录里，唯一一个手机号。
拨过去。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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