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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在这之后,雪之下雪乃她。


  入夜之后,位于临海部的迪士尼乐园开始吹起了冷风。虽然若是风太大,游行之后的焰火是有可能会中止的,但既然并没有进行任何的广播通知,大概焰火还是会按计划举行吧。在潘先生商店买完东西后,我们又转了几个娱乐设施,拍了一些参考用的照片。虽说这些照片到底在哪里有派上用处的可能性基本是个谜,不过、嘛,在这两天的休息日里我们也没法去做成什么。考虑到这点,作为参考程度的照片,也不能说就是完全无用的了。在停停走走、走走停停的过程中,渐渐积累起了疲劳感。虽然中途也休息了几次,不过在拥挤的园内大家也没法放松,各自都或多或少地有些累。现在大家想要赶在游行开始之前再过去坐一个娱乐设施,但相比白天,行进的速度却慢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一直以来的毛病,在以集团行进的时候,我会自然地跑到集团斜后方的位置。拜此所赐,可以不留痕迹地观察到因为疲劳而话变少了的大家的表情。特别是在我斜前方走着的一色特地跑去和户部搭话的这个身影,印象格外强烈。「……户部前辈,我能说点事吗?」「喔—,怎么了小彩羽?」一色虽然打算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小声地说着,但户部回应的嗓门却很大。像是要怪罪他一样,一色揪住了户部的袖子,开始耳语起来。「……哎,当真?」带着有些吃惊——或者说是不情愿的表情,户部如此说道。虽然户部一脸不乐意,但还是留意着周围压低声音和一色说起了什么。只是,平时很吵的户部说着悄悄话的模样微妙的有种不自然的感觉。大概是三言两语的对话结束了,一色稍微对户部低下了头,就快步前往了有着叶山和三浦的前方部队。似乎是拜托了户部什么事。户部大概也很是为难,不停地扯着自己的发际。跑去前面的一色排到了叶山的身边,而叶山的另一边有着三浦,似乎打算就这样前往广场的样子。虽然搭话的一色和展示出一副温文尔雅的应对的叶山都没怎么露出疲惫的脸色,似乎有些累的三浦却表现出了疲态。接着,跟在后面由比滨和海老名同学正两个人咋咋呼呼地聊着什么,这边看上去还算精神的样子。接着,在后面走着的我,情绪则少许的有些疲惫。位于相似位置的雪之下,脚步也略带迟缓。本来雪之下就对于体力没什么自信,更别提这一副人山人海的场面。她的疲劳程度似乎是最高的。现在也只是有些沉重地拖动着纤细的双腿。不经意地发出了叹气的声音。「你还好吧?」「嗯。」我稍微搭了句话,雪之下的回答却十分冷淡。不向这边看来是因为累了的缘故呢,还是因为彼此间的距离感依旧尴尬的缘故呢,稍微有些难以判断。「啊,遭了!」前方传来了由比滨的声音,我朝那边看去。在我们打算前往广场而向前延伸的路上,正好为了确保游行的通畅而拉起了绳子。由比滨和海老名同学一溜小跑着冲出去,赶在绳子拉起来前钻了过去。在后面稍微有些距离的位置走着的我和雪之下则完全来不及了。道路被隔断而和由比滨她们分开后,由比滨也许是想起了在后面的我们吧,回过头「喂~」地挥着手。我也稍微抬起手回应着。「你们先走吧,我们之后追上去。」「知道了——」由比滨挥了挥手,向前去追叶山他们了。目送之后,我朝雪之下回过头。「……那,我们走吧。」「是呢。」反正也知道目的地是哪里。虽然迂回前往广场的路线有些绕远,但也并非不可行。只不过,受到道路因游行而封锁的影响,这一侧路线的人口密度又更加地上升了。在此之上,因为入夜,各处的设施也都点亮了灯火辉煌的照明。想要为此拍照而驻足架起相机的人也有很多。由于这些原因,行进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抵达下一处的过山车时已经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在入口处找了一下,并没有发现由比滨他们的身影。雪之下也环视着四周,在领悟到自己找不到人后淡淡地开口说道。「打个电话吧。」「是啊……」我取出手机,拨打了那帮家伙之中我唯一知道的号码。在响了三声等待音后对面终于接通了。「喂——」在由比滨的声音背后有着嘈杂的声音。大概是叶山他们发出的吧。「你们在哪?我们已经到了。」「啊,对不起,我们已经进去了」「喔、哦……」本来以为会等我们的,不过并没有等呢……。在我发出了稍微有些震惊的声音后,也许是从这声音中察觉到了,由比滨慌忙补充道。「没关系没关系!走快速通道合流的话很快的。现在没人的,顺着就过去了。所以我们就觉得先走也没关系来着……」一面听着,我一面稍微朝等待的队列看了一眼。确实,队列相比平时短了不少。显示的等待时间也就30分钟左右。考虑到这个队列的前进速度,实际大概还会更快吧。而且,就像由比滨所说的那样,中途要是能进到快速通道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合流了。在排队期间去上厕所的人有时也会这么做,为了汇合的话就算使用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知道了」「嗯,那一会见。」挂断电话,我看向了雪之下的脸。「似乎要在里面汇合。」我说完后,雪之下点了点头回应,我们向队列走去。一开始快速通道是没法使用的,而能用的时间是确定的,会被人仔细地确认。所以我们就排到了通常的等待队伍里。只是,即便是这一侧,队伍还是在顺畅地前进。大概客流都流向了游行那一边了吧。「总之,在队伍停下不动之前我们先排这边吧。」能排到哪里是哪里,然后就像并线超车一样,使用快速通道的话很快就能找到由比滨他们了吧。在如此这般的过程中,队列前进着,已经来到了相当前面的地方。突然之间,也许是哪里的学生,穿着学生服的身影正在前面围成一团发生了冲突。因为在游行和焰火开始之前设施都没什么人,瞄准这一点的年轻人们就会全力冲刺地来回乘坐好几次,看来这个冲刺就是原因了。他们在「我先排过来的」还是「你是插队的」地争执着什么。就在此时,员工们跳了出来,一个不漏地下达了全员退场的处分。因为员工的警告,队列之中漂浮着严肃的空气。雪之下前后打量了一下排队的人的表情。「看来就算说自己有朋友在前面等,气氛上也不太容易插队了呢……」「是啊,我再打一次电话吧……」取出手机,按下了重复呼叫。然而,在几声等待音之后也没有人应答。「不接……」我知道联系方式的只有由比滨呢……。之前虽然告诉过叶山自己的电话号码,不过却不知道对方的。「你知道其他人的联系方式吗?」为了以防万一,我虽然也试着问了雪之下,但雪之下却是使劲摇着头。就是说啊……。我毫无办法,只得一边排队,一边反复地打着电话在队列中前进,连下方的楼梯都已经能看到了。拐过那道弯的话就已经来到登车口了。「既然都来到这里了,比起回去似乎还是坐一下更快呢。可能他们在出口处等着我们也不一定。」「……是、是呢。」回答的雪之下的声音中有种不淡定的感觉。视线稍微朝她看了一眼,她一下子背过脸去。「……怎么了?」「…………」我虽然问了雪之下却也什么都没有回答。……等等。稍微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感觉这场景我可是遭遇过几次了哦……。因为稍微产生了不安,我清了一下嗓子向雪之下询问道。「能让我姑且确认一下吗?」「什么事?」雪之下以一脸严肃地表情看着我。而我也直勾勾地看着雪之下的眼睛,在留神不看漏她的表情的同时缓慢地询问道。「你,不擅长这种东西吗?」彼此保持着无言,面无表情地互相瞪了一会。接着,雪之下的视线滑向了一旁。「不擅长……倒也算不上」啊啊,这种拐弯抹角地说法我有印象……。和说自己不擅长应付狗的时候一样。啊~果然是这样的嘛——。和我知道的雪之下行动模式是一样的嘛——。确实,回头想想,这家伙在坐完太空山之后,脚步也晃晃悠悠来着呢。比起是因为遇到了人流,那个更单纯是因为对过山车系比较头痛而已。「这种事你早说啊……。回去了。」「没事的。」「没,你不是不太擅长这种东西的吗?」听到我的话,雪之下有些上火地拧紧了眉根。接着,用略带强调的语气说道。「我都说了没事吧。」「你二吗。这又不是需要勉强的事,也不是什么值得逞强的东西。」因此,我的语气也相比平时有些严厉。听到我这么说,雪之下的肩膀颤抖了一下,低下了视线。「……不是的。是真的没关系」如此说着的声音,相比平时略带些幼弱的感觉。不,虽然平时确实看上去很成熟,但实际毕竟也是和我相同年纪的女生。「虽然以前没什么自信,但和由比滨同学在一起的时候是没关系的。……所以,应该是没关系的。」雪之下所说的并非是清楚明确的理由。和平时那种据理力争的口气不同,有些不得要领。不过,我想正是因为不合理,才更加地接近真心话。那么,我就应该对此表示尊重。「嘛,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这样说完后雪之下依然没有抬起头。明明就是很不擅长,以这样的状态去乘坐根本就不是没问题……。我一边思考着要说什么才好,咯吱咯吱地挠了挠头。「嘛,那啥。更加放松地去坐不就好了吗。这又不会死。」「说、说的是呢」雪之下依旧埋着头,说出了这样的话,接着,用向上的视线朝我看了一眼。「……不会死的吧?」到底有多不安啊……。「没问题的。至少我是没听说过」我一边说着一边随着队伍前进,雪之下也一步不离地跟了上来。转过最后一个拐角后,我们来到了登车口。于是,终于轮到我们了。是我先坐上去的,接着,雪之下也攥紧着拳头坐了上来。刚一就座,就一把握住了扶手。因为太过用力,就连胳膊都开始颤抖起来。滑车缓缓地开动了,而雪之下的姿势依旧岿然不动。很快,幻想风的音乐流淌起来,鼬鼠咚和雪貂咚东拉西扯地说着,铺垫起这处设施的背景故事。鼬鼠的机器人每眨一次眼,都会发出咔嚓咔嚓的机械的声音,然而,雪之下就像是完全没有关注这些的余裕一样,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前面。「那个……,还没开始下落呢,不用攥着扶手也没事的哦?」「嗯、嗯嗯。说的是、呢……」雪之下终于松开了扶手。「呼」地一声像是很累地叹了口气。「貌似确实不怎么擅长呐……」虽然是提前确认了,却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听到我的话,雪之下带着些自嘲的感觉笑了。「是的。因为以前,姐姐她……」「嗯?啊啊,是因为你姐姐吗。」又是那个人啊……。雪之下阳乃,身为雪之下的姐姐,凌驾于雪之下的完美恶魔超人。虽然这么说,最近的雪之下同学,一点都不完美超人呢……。没,虽说还是个超乎常规的优秀的人就是了。只是,将这份完美性超越的,就是名为雪之下阳乃的这个人了。雪之下也许是因为打开了话匣而稍微产生了一些余裕,视线看向了设施的内部。此时青蛙们正在水池中来回地折腾,水花四处飞溅着。像是要配合着缓慢前进的滑车一样,雪之下也缓缓地诉说起来。「是小时候的事。姐姐每次来这种地方时都会戏弄我。」「感觉想象得到呢……」那可是就连现在都在积极地戏弄妹妹的阳乃小姐。在孩童时期,肯定都会毫无疑问近似于欺负等级地玩弄着雪之下。听到我这么说,雪之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概,这是她坐上这辆滑车后第一次露出笑容。「是的。又是摇晃观览车,又是将我握住扶手的手扒开,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呢。另外,坐咖啡杯的时候就算我叫停了还一直地转……。那个时候的姐姐真是一副特别开心的样子呢……」诉说着的雪之下的表情渐渐阴沉起来。连听着的我的心情也一落千丈。雪之下不擅长的东西,是不是基本上都是由于阳乃小姐的缘故呢?「姐姐总是这样……」雪之下淡淡地说道。滑车在昏昏暗暗的路线上行进着。秃鹫的机器人诉说起不祥的话语。随着秃鹫的提示向上看去,天花板猛然张口露出了天空。滑车在响起咔哒咔哒的声音的同时渐渐升高。很快就是顶点了。雪之下的身体僵硬起来。正心想着接下来立刻就会急速下降,然而伴随着咔哒一声骤停,滑车变为了水平。接着,迪士尼乐园的外景展现在眼前。海洋公园的类似活火山一样的景观发出赤红的光亮升起浓烟,另外,建筑群也点亮了令人意识起圣诞节的灯火辉煌的照明。远处则可望见新都心的夜景。最重要的是,无数的光芒仿佛星空一般耀眼,迪士尼乐园的夜景在下方一览无余。看到这些,雪之下发出了短短的叹息。「呐,比企谷君。」「嗯?」转过头,迎入视界之中的,是被苍青所映照的白亚之城。以及,身披纯白的外衣,用一副快要哭泣出来的表情微笑着的雪之下。在这高贵而虚幻的身姿面前,我不禁屏住了呼吸。雪之下从栏杆上放开手,握住了我的袖口。当肌肤被触碰到时,产生了仿佛心脏被攥紧一样的感觉。终究,仿佛要就此一落不还的浮游感还是来临了。「总有一天,要来帮我哦」细语之声,与坠落之风一同消逝而去,我没能够做出回应。我想这大概是,从雪之下雪乃口中第一次说出的请求吧。从出口走几步的位置有个商店。我在那里随便买了些饮料,回到了原路上。因为雪之下一下滑车又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所以我立刻就让她到刚离开出口位置的长椅上休息去了。我回到长椅的时候,雪之下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也去买了东西,正将一个薄薄的细长塑料袋收入背包之中。注意到我后立刻将背包合上,放到了膝盖上面。「拿着」我将刚从商店买的装入潘先生样式水瓶的圣诞版饮料递了出去。雪之下老实地接过了。「谢谢……。多少钱?」「不用了,用不着给钱。从病人那里卷钱也太让人于心不忍了。」「才没有这种事。」「救护车是不收费的吧?」「就算是救护队员,也是要收取正当报酬的吧?」「那是善意的市民无偿捐助的。因为我只不过是强加自我满足而已,你就收下吧。」「就会说歪理……」一边好像无语了一样地说着,雪之下双手握紧了水瓶。接着,用手指轻轻地抚摸起了潘先生立体的装饰部分。「……之前也有过这种事呢」「有吗?」一面说着,我也抿起了刚才从商店买到的咖啡。雪之下将潘先生水瓶所附带的,竹子形象的吸管回转了一圈。「嗯。那个时候姐姐也在。」「……啊啊。」记得那是第一次遇到阳乃小姐的时候。这么说来在那个时候,还和雪之下将抓娃娃机得到玩偶推来推去来着。然后,紧接着就遇到了阳乃小姐。「因为你一下子就说中了姐姐的事,我十分的吃惊呢……」一边如此说着的雪之下可能是因为回想起来了吧,微微露出了苦笑。「只是看着就让人这么认为而已。而且那个人,就算被看穿也不会去掩饰的呐」「是呢。我想这也是姐姐的魅力。姐姐从以前开始就一直被众多的人喜爱。明明是那样一副性格……不,正因为是那样的性格,才被人喜欢,被人疼爱,被人所期待……然后回应那份期待。」如此诉说着的雪之下,声音之中带着热度,某种角度甚至能让人理解为在为自己的姐姐感到自豪。然而,这份热度却突然消失地无影无踪。「我一直在她的身后像个人偶一样地行动。虽说正因此,还被说成是老实、不需要操心的乖孩子就是了……。不过,背地里却被「不友善」、「不可爱」地说了许多,这些我自己是知道的。」我一面简短地对雪之下地话做出反应,一面再次将咖啡搭到嘴边。虽然身体因此温暖起来,却十分的苦涩。老实、不需要操心、乖孩子。这些大概是将她束缚的话语吧。「我也被别人这么说过呐。不友善,不可爱……。现在还在被人这么说呢,被平塚老师。」「你的那个是没规矩和嚣张和厨余垃圾之类的意思吧?」「我说?最后那个是不是不对啊?」听到我这么说,雪之下有些愉快地笑了。而很快又变为了平和的微笑。「因为姐姐和你都对自己的行为贯彻始终,所以才看上去这样的。……不过,我并不清楚自己要怎样做才好。」雪之下静静地望向了天空。位于前方的并不是星空,而是放射着橘色光线的路灯。无数盏成排悬吊,随着风而摇曳。。「我想我和叶山君在这个意义上一定是相同的。因为一直都在注视着姐姐。」对于突然出现的叶山的名字,我有些吃惊。只是比起我,叶山同雪之下姐妹相处的时间要久得多,而且大概也要深得多吧。这还是我所未知的领域。只是,即便如此,雪之下雪乃和叶山隼人。这两个人所抵达的位置永远存在着雪之下阳乃这点我是知道的。持续着反目却也不断投影着憧憬的人。由于憧憬故而想要接近并与之逐渐同化的人。这二者,在雪之下阳乃的眼中又是怎样一副模样呢。另外,这二者对于彼此又是怎样看待的呢。有些想要去询问,但我并没有问。我在张开一半的嘴中灌入了黑咖啡,问起了别的事情。「依然,想要变得和那个人一样吗?」记不清是在何时的文化祭,雪之下曾说出了自己过去所怀抱的憧憬。「到底如何呢。现在不怎么会这样想了……只是,姐姐拥有着我所没有的东西。」「是想要那件东西还是什么的吗?」雪之下静静地摇了摇头。「不是的,只是觉得为何我就没有那件东西,对于没有的自己产生了失望。」对这种感觉产生了理解的心情。无论是憧憬也好羡慕也好嫉妒也好,总有一天会同失望相连。他人身上一目了然之物往往也只是自身所欠缺的。雪之下将视线落回到自己的手边。「你也是一样的。你也拥有着我所没有的东西。……我们,一点都不像呢。」「这是当然的……」我们之间绝不相似。即便如此,因为有着不上不下的相近的要素,就不禁与自己重合,擅自地去思考,产生出误会,将情感发生了混淆。「所以,我想要别的东西。」这样说着,雪之下整理好自己外套的衣领,正面地朝向了我。「因为我察觉到了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就想要拥有你和姐姐都没有的某件东西。……只要拥有,我想我就能够得救了。」「什么东西?」到底是拥有了什么,什么就能够得救了呢。为了填补缺失的词语我这样问道。然而,雪之下并没有告诉我。「……是啊,是什么呢」雪之下就像在试探我似的,仅仅是露出了少女的微笑。大概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她的「理由」了。那次学生会选举时,为何雪之下要出任候选人。又或者是,她现在并不打算说,而我一直不打算问的某件事。在那滑车落下瞬间之时的话语的意思,我也没有询问。并且,雪之下也并不打算谈及。我们就好像要作为替代似的,只是三言两语地说起了别的事情。就算不说,就算不问也能够明白,就好像某处某人错误的愿望一样。我已经将变温的咖啡喝尽了。接着,目睹这些的雪之下站起了身。「已经没关系了,我们走吧。」「啊啊」回应着,我朝广场走去。记得在这之后,在广场上有着观看焰火的预定。很快游行也会结束,这样一来,闭锁的道路也应该会敞开了吧。和由比滨通过电话后,问到了大致的集合地点。我与雪之下在来到广场的白色城堡为止,只是并没有说话地行走着。游行结束后,也许是客流也被稍微引导的缘故,相比之前容易前进了许多。雪之下的休息也有了效果,脚步似乎有些轻盈。接着,来到广场后我们寻找起了由比滨的身影。「啊,小企,小雪。这边这边!」一只手拿着手机的由比滨大大地抬起了手。似乎正打算打电话的样子。与我们汇合之后,由比滨啪嗒一声合起双掌低下了头。「抱歉!我们先走了!」「没什么关系的。」看到雪之下带着微笑如此说道后,由比滨安心地抚着胸口。「嘛,还有其他家伙在,让他们等也怪不合适的呐。比起那个,游行的照片,你拍了吗?」「啊,嗯!满满当当的!」一边说着,由比滨操作起数码相机,将图片展示出来。既然姑且有着取材的名分,像这种有圣诞节气氛的东西都打算一股脑地拍下来才行。「这个,小雪,快看快看!」「……数据,能让我稍微确认一下吗?」可能是错过了潘先生的游行的缘故,雪之下似乎是极为地悔恨,在小声地说完后,使劲扶着自己的胸口。没,那啥,要是你说了的话,我们当时就去看了哦?一边看着数码相机,一边这呀那呀地热闹着两人就先放到一边,其他的人在哪啊?很快就是燃放烟花的时间了。正当我环顾着广场的时候,传来了熟悉而吵闹的声音。「哎—?隼人呢—?」「啊啊,优美子。来这边来这边。」「等、户部,什么事啊?」户部拉着三浦朝我们这边过来了。后面海老名同学也跟了上来。「额,啊—。没,你看那啥,怎么说的来着?这边角度比较好还是啥的来着?海老名同学也在这边看吧?」「诶?嗯,我随意。」感觉对于户部的关照,海老名同学展开的屏障也太过坚固了……总之,这样一来基本上人就齐了。剩下的是叶山和一色吗……。可能是我在环顾四周的缘故吧,由比滨也跟着眺望起了周围。接着向户部询问道。「小户,隼人他们呢?」「呃,啊……,嘛,一会就来了吧。」虽然户部说的含糊不清的,不过,嘛,这家伙的话,平时就是一副让人怎么理解都行的随便的措辞呢……。没,虽说他是个好人就是了呢。在如此这般的过程中,广场周围的街灯和灯饰熄灭了。接着,响起了古典风格的音乐。「开始了呢。」说着,雪之下仰望起白亚城的上空。看来焰火会在那附近发射的样子。不愧是年票持有者,真是清楚。我与由比滨也和雪之下朝相同的方向看去。接着,澄澈的冬季夜空中绽放起了五光十色的光轮。虽说提起焰火的话一般都是与夏季搭配的,但莫名地,与猎户座相叠,绽裂并消逝而去的焰火也别有一番风味。「感觉好怀念啊」在我身旁的由比滨悄悄地耳语了这样的话。我因为耳边响起的声音回过头,但由比滨却好像忘记自己刚才说过了什么一样,只是观看着烟花,一边「哦~」地说着一边拍手。我说啊,我这边可是因为刚才那下,注意力全被勾到地面这一边了,完全没法集中精神看焰火。诉讼。我变得没心情向天上看后,在因为烟花而变得忽明忽暗的视界之中,发现了自己所认识的背影。昏暗之中的两人,每当烟花升空之时,都会被发出的光所照亮。叶山和一色正在离我们稍远一些的位置观看着烟花。明灭之中,两人的距离接近着。因为这一幕就仿佛影绘一样,当我回过神来,就已经只是在向那边看去了。于是,最后的黄金雨也从夜空中倾注而下。在广场被明亮的照亮之下,一色低着头,从叶山的身边慢慢离开。而被留下的叶山,也仰望着天空,朝与一色相反的方向迈开脚步。音乐停止,更为显眼的设施的光辉与设置的路灯再一次回归了光明。在游客们发出的心满意足的叹息声之中,一色彩羽独自一人,捂着嘴角,像是要拼命地压抑着什么一样地,从我们的身旁快步离去。「小、小彩羽!?」户部最先注意到一色的擦肩而过,对那份背影搭话道。「等、小彩羽—!」然而,一色并没有回过头,就这样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我、我去稍微找一下。」户部慌张地奔了出去。见到这幅样子,三浦似乎是察觉到了。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了深深的叹息。「哈……,我也去。」「那我也去找吧。」海老名同学也跟在了三浦后面。对此由比滨也稍微抬起了手。「我、我也去!」然而,三浦却制止了她。「结衣就和……雪之下同学?一起在这里等。有可能还会回来的。另外,要是发现的话我会打电话过来,到时候通知一下户部和海老名。」像是觉得很麻烦地拨了一下头发,三浦对由比滨和雪之下说道。虽然似乎没什么干劲,但却做出了相当靠谱的指示。「啊,嗯。」听到由比滨的回复,三浦也点头回应,快步离开了。一边目送着远去的三浦,雪之下小小地歪起了头。「发生了什么吗?」嘛,雪之下似乎光是在看焰火来着呐……。如果我的预想是正确的话,这个状况只能说明一件事。圣诞的迪士尼乐园,游行后的焰火,白色城堡的面前,被安排好的只有单独两人的时间,以及,户部的态度。收集到这个地步就是役满了。一色大概是对叶山告白了吧。想不出其他的了。「……那,我也去一下。」「嗯,知道了。」由比滨这样说道,而雪之下依然歪着脑袋。然而,我要去的地方并不是一色身边。一色那边,大概三浦更能够出色的处理。比起我去要好得多。但是,我觉得另一个人那边我不得不去。叶山即使是在一色离去之后,也并没有向我们这边靠近过来。这也就是说,他也许在等着我。我一面回忆着在那影绘的世界里所看到的一幕,一面沿着道路前进。叶山正位于远离白亚城堡的阴影之中。正当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向一色的时候,叶山转入岔路,走到了此处。叶山注意到我,露出了带着些悲伤的微笑。「……呀」「喔」在广场的护栏上坐下,叶山小小地叹了口气。「……真是做了对不住彩羽的事啊。」「真是自说自话呢。既然心中还怀着罪恶感的话,那别把人家甩了和人家交往不就好了嘛」听我这么说,叶山有些头疼地笑了。「没可能的。明明都明白这点还说这种话,性格真差呢。」「算是吧。」关于这点我也有自信。嘴角不禁露出了讨人厌的歪曲的笑容。然而叶山也并没生气,用一种像是带着悲哀的幽怨眼神朝我看了一眼。「……你知道吗,为什么一色会告白?」「没,我怎么可能知道。」「是吗……」然而,叶山的这个语气,就好像在说自己至今为止一直在想方设法地阻止一色告白一样。「你知道的吗?一色的、那个啥……嘛,类似心意还是什么的。」「……啊啊」回答的声音十分忧郁。其中既非自夸也非自恋,只是,流露出一种类似后悔一般的声音。原来如此呢……。叶山若是对于他人的好意不迟钝的话就无法维持住关系。人在自己的心意无法传达之时只会离去。虽然这本身并不是叶山的过错,但为了避免这一幕,叶山大概不得不对好意自身采取回避吧。这点,在修学旅行那时已经很明显了。那时,我对于那种想法产生了同感。表示了理解。这本身虽然算不上是错。然而,我知道采取回避是有可能变为伤害他人的手段的。「既然察觉到的话,不就只是觉悟不够了吗?」听我这么说,叶山慢慢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对于彩羽的心意我只是单纯地感到开心。但是不是的。这、大概,并不是对我……」叶山断断续续的话语让人把握不到要领。只是,我并没有等来话语的后续,叶山说起了别的事情。「……你真厉害啊。能像这样逐渐改变身边的人。……彩羽,大概也是如此的吧……。」「哈?干嘛啊,突然夸别人。」听我这么说,叶山发出了干巴巴的笑声。「哈哈,不是的哦。……我说过了吧,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好人。」叶山再次说出了在那所校庭时说过的话。接着,低下头发出了深深的叹息。「我称赞你……是为了我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心觉讶异而看向了叶山的脸,叶山少许地眯起眼睛朝我瞪了过来。「和你认定我是个好人的理由是相同的呢,大概吧。」「……我才没有什么理由。只是看着如此就这么说了而已。」「真的吗?」叶山回答的声音十分冰冷。——啊啊,不是的。我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察觉到了。察觉到了叶山隼人绝不是区区的善人。这幅刻薄的笑容就是最好的佐证。叶山收起了微笑,从坐着的栏杆上站起身。「我先回去了。帮我通知一下大家。」「给我自己发邮件还是什么的去。」「……说的是啊。再见了。」叶山露出了些微的苦笑,轻轻地抬起了手。接着,叶山隼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宵暗的更深处。回去的电车中十分安静。当然疲劳虽然也是原因,但这份安静最大的原因是会照顾一色而向她各种搭话的户部不在的缘故。不光是户部,三浦和海老名同学也不在。他们三人是乘坐武藏野线在西船桥站换乘,和雪之下,由比滨,一色的京叶线组回去的路线不同。我虽然无论坐哪条路线都没有多大的差别,但特地在西船换乘也很麻烦,所以选择了京叶线。虽然电车内多多少少有些拥挤没有地方坐,但毕竟还是没到通勤通学的高峰期的地步。由比滨和雪之下虽然偶尔会交谈几句,但除此之外都只是默不作声地看向窗外。在电车里摇晃了大概20分钟左右,很快就是海滨幕张车站了,我和雪之下都要在这一站下车。「那么,我就在这里下车了」说着,雪之下站到了门前。于是,由比滨也跟着说道。「我、我也在这里下。」「你的站还在前面吧」听我这么说,由比滨挽住了雪之下的胳膊。「反正明天休息,今天要在小雪家留宿。」「啊,这样啊。」嘛,因为由比滨以前经常在雪之下家留宿,能有这样的机会大概再好不过了吧。能像这样恢复关系应该单纯地表示欢迎。不管怎么说,我也要在这站下车,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一色留在车上了。「一色,你是哪站?」虽然我如此问道,一色却没有回应。作为替代,只是一下一下地揪着我的夹克的衣摆。接着,一下子将塞满了土产的袋子伸了出来。「前辈,行李超沉的说。」「是你买太多了……」一边说着,我接过了袋子。见此,由比滨噗地一声露出了微笑。「……嗯,也许这样比较好呢。」「一色同学,请你务必小心留意。」雪之下同学?感觉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有问题啊?抵达海滨幕张,两人下了电车。剩下的我和一色就这样又在电车里摇晃了三站。下车的车站是千叶港,之后,要在这里再换乘单轨电车。也许是因为这个时间的乘车人员很少吧,乘客只有我们两人。单轨电车在夜晚的街道中行进着。悬吊在不习惯高度的半空中的浮游感,就好像又在乘坐什么游乐设施一样。一面看着窗外,一色交织着叹息喃喃说道。「哈—……不行呢—……」「……没,现在上也是不行的,这种事你应该也知道的吧」我和一色相处的时间不长,与叶山也绝对算不上亲近。即便如此我也不觉得这两个人会特意采取这样一种缩短距离的方式。视线依旧朝向窗外,一色俯瞰着街道,一边开口说道。「……因为,这不是没办法的嘛。气氛都这么好了。」「真意外啊,我还以为你不是会被这种现场的气氛耍得团团转的家伙呢」我说完后,映照在窗户上的一色的表情少许地露出了笑容。「我也很意外的。还以为更加的冷静呢。」「……啊啊,你这家伙该说是虽然伪装成恋爱脑,却还挺聪明还是什么的吗」正说到一半,一色突然转过头,将我的话打断了。「不是在说我,……我是在说前辈的事情。」「哈?」话题又跳跃起来。我本来以为现在说的是一色的事,话题到底是在哪里发生的跳跃呢。而且前辈说的是别的前辈吗?话说回来,为什么这家伙对我就仅以「前辈」二字相称呢……。是那啥吗,难道是没记住我的名字吗?正当我思考着各种事情的时候,一色直直地朝我看了起来。果然是在说我的样子。一色露出「呼呼」的笑容。「让人看到那副样子的话,会心动的啦」「看到什么」听我这么问,一色一本正经地端正了姿势,挺直身子好好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我也想要真货了。」我因为这句话不禁脸红起来。这样啊,当时刚一出活动室就撞见了一色。我不禁将手捂在了额头上。「你听到了啊……」「声音自己就传出来了哦」对若无其事说着的一色,我以不像样的声音回复道。「……给我忘掉。」「不会忘的。……忘不了的。」这样回答的一色,露出了远比平时认真的表情。「所以,今天才想要像这样迈出一步。」我并不知道她想要怎样的真货。这与我所抱有的幻想也并不一定就是同一件事物。而且说到底,这种东西到底存在与否我也不清楚。只是,一色彩羽确实在期求着。我认为,这是十分崇高的行为。我想不出什么像样的安慰人的话,只好能说什么是什么地搜寻着词语。「那个,那什么。就是那个了,别介意。这不是你的错。」听到我这样说,一色啪嗒啪嗒地眨起了眼睛。接着一点一点地和我拉开了距离。「干什么呀是趁着人家伤心泡人家吗对不起很抱歉现在还有点不太行。」「才不是……」到底是把什么解释成了什么啊……。是把别介意的位置做了文字变换吗?看到我都无语了,一色清了清嗓子,又将拉开的距离坐得靠近回来。「话说啊,我现在还没结束呢。不如说,这才是对叶山前辈的有效进攻。大家也都会同情我,身边的人不也是会顾虑到我的吗—?」「喔、哦。这么回事啊。」总觉得,真不愧是一色啊……。看到我半是佩服半是呆然地这样说,一色「嘿嘿」地挺起了胸脯,得意地继续说道。「就是这么回事。而且,也是有着明知道会被甩也还是不得不上的状况的。另外还有那什么,对甩掉的对象不是会在意的吗?不是会觉得很可怜的吗?一般来说是会感到抱歉的。……所以,这次的失败只是布局,只是为了下次更有利的前进……所以、所以……我不加油的话」小小的呜咽声漏了出来,眼中也浮现出泪水。对于加油的家伙是不能说「加油」的。小町云,这种时候只需要说「我爱你」就够了,不过这句话是妹妹专用的。虽然心想着至少为她摸一摸头也好,但这也是妹妹的专用指令。「真厉害啊,你这家伙。」我能说的话只有这些了。于是,一色湿润的双眼用向上看的视线朝我看了过来。「我会变成这样,都是前辈不好」「……没,会长那件事确实是,其他的就」然而,并没有听到最后,一色就靠到我的脸旁,在我的耳边私语道。「责任,可要好好地负起来哦」接着,我的后辈,露出了小恶魔一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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