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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黑狗果然死了


  木阳跟在郭丁丁的身后,从“龙门汤池”回了家。一路上谁也不主动说话,像是刚才在澡堂子里面累着了。刚进门,就见那黑狗果然死了。木阳走近了那黑狗,不由得有些害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叔怎么提前知道它死了?

  郭彩云说:“你两个走了,它也不咬了,我进屋给孩子喝水呢,再出来一看,没气啦,哎呀,这狗。”郭丁丁也不看那黑狗的尸体,直接进了堂屋,对郭彩云说:“准备饭呀,天黑以后不得到坟上去?”

  木阳进了屋,把双肩包放在火炕上,有点六神无主的样子,觉得这黑狗应该随时能够活过来才好。郭彩云说:“你两个喝了茶,就把黑狗埋到后坡上去,好好的它怎么就死了?”

  郭丁丁端了茶壶,在木阳的面前放下一只茶碗,倒了茶,道:“你在家歇着,我一人去就行呀,你是客人。”木阳看看郭彩云,问:“那两个小娃娃哩?”郭彩云解下了围裙,扔到一旁的火炕上,说:“又来孩子又做饭,我哪有那个本事?我打电话让你哥接走了,他两口子吃晚饭的时候再回来。”木阳站起茶碗喝了茶,说:“二叔,走吧,我陪你去!”

  郭丁丁起身出门,到了院子里,把黑狗的尸体装到一个有化肥厂地址的编织袋里,又搬到了三轮车上。木阳说:“怪让人伤心啊,我来了,它怎么偏偏死啦?”郭彩云站在堂屋门前的台阶上,十分伤心地看着那黑狗的尸体,说:“是啊,养了十多年了,怎么突然就死了?”郭丁丁不看郭彩云,也不看木阳,拿了铁锹放到三轮车上,直接推了三轮车出门。木阳快步跟上,出了门,问道:“二叔,这狗死了,难道跟我爷爷迁坟有关系?”

  这个疑问早就有了,木阳在澡堂子里面一听郭丁丁说黑狗死了,他就隐约地感觉这黑狗的死应该与爷爷迁坟有关系。可是,具体是怎样的一种联系呢?

  郭丁丁大步流星地在前面走,木阳竟然追得气喘吁吁。郭丁丁并不理会木阳的疑问,向北拐进一条小胡同,又经过了六户人家的大门之后,终于到了村外的一片长满刺槐的坡地上。

  路不好走了,郭丁丁把三轮车停在刺槐林子外面,让木阳拿了铁锹,他提了那条装着黑狗尸体的编织袋,斜了肩膀往林子深处走。木阳问:“还给它选个好风水的地方吧二叔?”郭丁丁停住了脚步,“哼”了一声,说:“只能埋到自家的林地里,还选啥风水?”

  又走了一段路,郭丁丁把黑狗的尸体丢下,左右看了看,说:“就这儿吧!”

  木阳就开始给黑狗挖坟,这时,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以下,槐树林子里显得更加阴暗。木阳挖到一半,郭丁丁夺过了铁锹,说:“我来吧,我不挖两锹,它不安生啊。”

  啊?这话怎么说?

  木阳突然感觉后背上凉凉的,连那黑狗的尸体也在化肥袋子里变得阴森起来。不远处的树上有乌鸦在叫,那种哑了嗓子的叫,一般人听了都觉得不吉利的那种叫声久久不散。木阳说:“二叔,晚上烧了断纸,你去不去啊?”木阳的意思是想让郭丁丁一起去,至少可以壮壮胆儿。

  “我能去?我去不合适呀,我跟你爷爷没有一点亲戚关系嘛,我就是个土鳖男人,比养老女婿的地位还低一等,不合适去你爷爷的坟上嘛!”郭丁丁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让木阳琢磨不透。

  他把坟坑挖到了一米深,从坑里跳出来之后,又把黑狗扔了进去,对着黑狗的尸体说:“伙计,安息吧,咱们的缘份尽了。”说完,开始一锹一锹地填土。

  木阳想接过铁锹替他填土,郭丁丁不让。

  待到那坑已经填平了,木阳认为应该起一个坟包的时候,郭丁丁却一把丢开那铁锹,原地蹲下,抽起了烟,浑身很难受的样子。

  木阳问:“二叔,你很伤心么?”

  郭丁丁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长长地把烟吐出来,说:“不是伤心它,它就是一条狗嘛,狗死了就死了,我只是难过另一个黑狗,唉,那个黑狗也要死啦?”

  木阳愣了一下,问:“哪个黑狗?我哥的厂子里还有个黑狗?”

  郭丁丁摇摇头,站起来,拿了铁锹继续铲土,很快就培起了一个坟包,说:“走啦,咱回家去。”说完,也不看木阳,直接朝着林子外面走去。

  木阳害怕了,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感,这叫什么话?为什么只说一半?然后呢?然后的事情你再问吧,嗨嗨,就是不说,你可比我亲爹难对付多啦……

  郭丁丁头也不回地走,一直走到了林子边上,他已经扶着三轮车要推走了,木阳还在他后面至少十米远的地方。这时,远处射过来两股灯光,那灯光闪了又闪,就听得有人喊道:“爸,爸!”

  木阳认为那个喊爸的男人应该是郭喜来。

  果然,郭丁丁不耐烦地说:“喊什么喊?黑狗死了,又不是我死了?”说完,又转头对木阳说:“你坐他的车回吧。”

  木阳走到郭丁丁身旁,看看远处的灯光,心里有点儿别扭。他仅仅比我早生出来一个小时嘛,他都有儿有女有厂子有汽车了,我还啥也没有呢……

  郭喜来下了车,又喊道:“爸,吴长庆死啦,他跟那辆汽车还都在桥底下泡着哪!”

  郭丁丁听了,一脸苦笑地看看木阳,说:“怎么样?我说的对吧?那个黑狗死啦。”

  木阳想起来了,木家坡村的现任村支书吴长庆,小名也叫黑狗嘛!郭喜来见这两个人愣在原地不动,甩动着长长的胳膊走了过来,说:“阳阳,你跟我回家去,我爸得去现场看看吧?”

  郭丁丁不高兴了,说:“吴长庆又不是我爹,我去看什么?你愿意去,你去!”

  木阳看了看郭喜来,说:“哥,你现在是老板呀。”

  郭丁丁推着三轮车走了,看那意思是原路返回。木阳突然问道:“二叔,你怎么预料到吴书记这个时候死了?”郭丁丁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只是垂头丧气地朝着家的方向走了。

  郭喜来上前拍拍木阳的肩,又看了一眼越走越远的老爸,说:“他一直痛恨吴长庆,恨那家伙暗中捣鬼把你老爸搞下台哪!”

  木阳叹了口气,说:“其实吧,我爸那样不作为的支书,早就该下台了,只是可惜了这吴长庆,才三十几岁啊?”

  “今年三十九啦,谁知道他怎么就把车开到桥底下去啦?看来真是喝醉了,可惜了那辆帕杰罗,才买了半个月还不到哪!”郭喜来说完,拉了木阳就走,又道:“走,现场看看去。”

  两人上了车,原以为郭喜来的老婆孩子都在车上,却没有,木阳问:“怎么就你一个人?”郭喜来说:“我们先回家一看,才知道你们来给狗黑下葬,没想到,在街上就听说吴书记那个黑狗掉到桥底下死了。”

  “哪个桥?”

  “就是盐仓码头前面那个,你下午不是从那边回来么?”

  “是啊,是啊……”木阳的脑子乱了,他现在并不关心吴长庆是怎么死的,只是不理解郭丁丁为什么提前就预料到了这件事。

  郭喜来的车是一辆奔腾叉80,与停在盐仓码头附近的那些好车相比,难免有些寒碜。木家坡的支部书记吴长庆落进河里淹死了,现在还泡在冷冷的水里。鲤鱼洲的男人和女人听到消息就往这里赶,现场差不多有几千人。吴长庆的老婆哭嚎得跟将要被杀的猪一样,哑了嗓子叫着“黑狗啊,长庆哪,你上来吧”。现场一片混乱,这婆娘被几个年轻娘们架着,估计是防止她急了眼也跳进河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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