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锋芒再现
几天后，吴梦通知程志去指挥所研究作战方案，程志一脸不悦：“咱们不是赔了他们医药品了吗，那何止是十箱啊，现在又要折腾什么？”
“刚才邱滨得到情报，日军这次丢了物资吃了大亏，这几天就要进剿八路军根据地。”
“他们不是有那个姓付的牛人吗，让指挥去好了，咱们不跟着参合，免得费力不讨好。”
“我发现你自从到了这以后，里里外外怎么变的象个孩子似的，整天净耍孩子脾气，说些个孩子话。”
“谁让我老师在这呢，我在他面前当然就是孩子了，难道还在他面前充大个，回头再扣我一顶不尊重师长的大帽子！”
吴梦一瞪眼：“你还有完没完，打个仗哪那么多事！我看就是他们给你惯出毛病了吧！”
“那有个二皇上瞎干预，我指挥得了吗，我说的话他们听吗，我有什么办法！”
“他们上峰已经来批示了，不允许他再干预军事指挥。这次就黄司令几个人负责，没有其它多余的人参与，这下你满意了！”
“这还差不多！”
“人家知错就改，才不象你，撞了南墙都死不回头！”
程志得意的说：“那得看是什么事！而且某些人可就偏偏看好我点！”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
程志和吴梦来到了指挥部，邱滨向他们详细说明了情况。程志认真的看了看地图：“从日军集结的区域来看，他们从这个方向进行拉网式搜索，一定会摸着我绕回来那条路，这里必有一战。所以我觉得应该主动出击，在这里打他们个伏击战。”
黄司令点了点头：“你的思路和我们基本一致，刚才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不过这一仗不好打，而且意义重大，必须打好。”
“打好就打好呗，有什么重大意义？”
“日军这次派了一位山地作战的高手协助指挥，据说这个家伙是在德国毕业的高才生，德国人很关注他的这一仗。而这件事也被美国人得知，美国人想通过这次战斗评估我们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同时也想知道德国培训出来的人实力到底如何，想看看我们中国军队看是否有能力去应对。他们将把这次战斗的胜败作为援华计划的重要参考，为此还派出了观察员。不过这个观察员到现在也没露面，也不知道他们想怎么观察。所以这场仗的更大意义就在于此。”
程志毫不在意：“不就是多了两个看热闹的吗，不必理会。咱们只从自己的实际出发去打，不然顶着这些压力去打仗，反而打不好。”
“嗯，有道理。且先不管其它，就从我们实际出发，这一仗也不太好打。日军这次是分几路来犯，任何一路出了问题，其它的部队都会很快赶来增援。尽管他们进山携带不了大部分重武器，但他们从人数上到装备上，都优越于我们。如果派一个团在这里切断他们的退路，阻击增援部队，这一仗还有点把握。可要切断他们的退路阻击日军援兵，就要通过这里的平坦地势。日军为了防我们这一手，在这里布置了一个骑兵中队。骑兵的优势自然不用我多说，更不要说在平坦的地势上，我们几乎就是骑兵的刀靶，根本就不是对手。我知道你小子脑袋灵光，看你有没有什么高招。”
程志想了想，指着地图说：“电台通话呼叫的距离，不能和电报的距离比。山里很多地方信号差，我们可以派一支小股部队，把这股日军引到这边，再把那一股日军逼到这里聚歼。这样日军就只能通过电报联络，我可以带我的小分队袭击他们的指挥部，造成日军指挥上混乱，如果运气好，还能在他们的电报上做点文章。我和吴处长回来的时候，看过这一带的地形，没问题的。”
“运气好？你指什么？”
程志用眼神指引了一下吴梦：“我们的这位情报处长可不是浪得虚名，她可是在美国……”
不等程志说完，吴梦立刻打断他：“程团长，现在是在研究作战方案，不要扯远了。”
黄司令点了点头：“那就好。我身边有邱处长，你身边有吴处长，对电报都是内行。破解敌方的密码，保障己方的联络。不错！”
吴梦低调的说：“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这只能看运气。”
徐立文指了一下地图：“程志，日军的指挥部和重炮群设在一起，其目的是直接指挥重炮看住山口，以防止我们的部队出山打击他们的后方。那里必然戒备森严，你有把握吗？”
“重炮是远距离攻击大部队才有效，对于我们这样小分队的近战，恐怕发挥不了什么优势。我不敢说什么保证完成任务，只能说凭我手下的兄弟们的能力，问题不大。”
邱滨咳了一声：“那这边的骑兵该怎么对付？”
“你们既然没有更好的装备和足够的地雷，那就用冷兵器时代的办法。”
“你是说绊马索，陷马坑？”
“没错！骑兵就是靠马的优势，落了马的骑兵还不好收拾吗！骑兵主要武器是马刀，刀术都很好，所以不要和他们拼刺刀，要用枪解决他们。骑兵手上的火器只有步枪和手枪，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团对一个中队应该没问题吧！”
“可是这要挖大量的陷马坑，布置大面积绊马索。在平坦的地势上弄这么大动静，日军不可能不发现。如果时间短，动作快，工程量小，还有可能。要知道骑兵的速度是非常快的，转眼间可就到近前了，这个方案怎么施行？”
“不用挖陷马坑，只设绊马索。我记得那里有一片不小的荒草地，草有膝盖这么高，这就足可以隐蔽绊马索。我们可以把这招用的灵活一点，就能在平坦的地势上，明目张胆的打他个伏击战。”
“别卖关子，痛快说有什么好招。”
随后程志就整个作战方案，从整体到具体的方方面面都说了一遍，大家听了都很认可。
程志走后，黄司令对徐立文说：“当年在义勇军的时候，我就看出这个小子是块好料，现在果然开始成器了。”
徐立文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头驴，拉磨是不错。但你要戗着了他的毛，他非给你撂蹶子不可！”
……
程志带着小分队，按计划提前摸到日军指挥部的附近。通过侦察发现，指挥部的确戒备森严，几乎没有近距离攻击的可能。即便强行攻击，也根本撤不出来。而普通的攻击，基本不会有什么效果，更达不到预期的目的。
队员们撤至临时安全点开始商量对策，闲不住的石又先开了口：“看小鬼子这阵势，那是早就防咱们这一手了，这下没戏了。”
武强指了指重炮：“那不是有炮吗，你也擅长使炮。咱就还是用老招，炮轰他们的指挥部。”
石峰一撇嘴：“哎妈呀，我没给你们讲过火炮理论吗，怎么教出你这么个笨蛋！炮都是远程攻击，你没看指挥部就设在炮群里吗，最远的一门炮距指挥部也只有几百米。这个距离太近了，怎么打啊！”
“咱们可以考虑抢一辆牵引车，把炮拖远点再打。”
文博摆了摆手：“别打这主意了！抢车拖炮，这么大的动静，可能冲出去吗！就算能冲去，日军根本都不用追，等咱们到了够开炮的距离，还没等架炮，日军的炮弹就跟着飞过来了！”
唐乐想了想：“斧子，你那么熟悉炮，就不能想点其它办法？”
“你说的轻巧，我哪想去！那都是重炮，你以为是迫击炮，扛起来就能跑，随时就能调整位置！”
“那你就不能想个近距离打的办法？”
“这怎么可能，距离那么近，怎么瞄准？”
安静接过话来：“那枪打的也不近，顶在脑袋上不用瞄也能打死人啊！”
“那不扯蛋吗，炮能和枪比吗！”
“怎么不能比，把你顶炮口上试试！”
石峰正要继续争辩，一直沉默的程志突然一摆手：“我看可行！”大家都十分不解。
吴梦似乎明白了程志的意思：“你是打算利用短距离的直线攻击？”
“对，就是这个意思。”
文博一拍脑袋：“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炮弹出膛后，在这么短的距离上还是直线状态，在它还没形成抛物线的时候，就已经击中目标了！”
石峰想了一下：“理论上倒是可行，可怎么瞄准啊？”
程志很肯定的说：“从炮膛内直接瞄准，当平射炮用！”
“高招啊！”
武强斜了石峰一眼：“团长不是专业的炮兵都想出办法来了，你个专业的都没想出来！还说别人笨呢！”
“我能和团长比吗！我要是有这脑袋，我也当团长了！”
唐乐笑嘻嘻的说：“那咱们就这么干吧！”
吴梦平静的说：“先别高兴的太早了，你们看一下周围的守备情况，适合射击的那几门炮，哪一门也不好接近。硬冲也不是办法，如果不能在迅速占领，就会耽误时间，错过最佳射击机会。即使炮轰了指挥部，恐怕也达不到理想的效果。这就把我们冒险行动的价值降到了最低。”
大家又重新看了一下炮位的情况，的确很难迅速隐蔽的接近。
程志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地形后，想了想指着对面和大家说：“你们看那里没设哨塔是因为有那有块高地，三面陡峭一面缓坡，日军在上面布置了哨兵后，自然可以顶替哨塔。我们晚上可以从这边爬上去干掉哨兵，再从另一面索降。这样就可以绕开缓坡下的卫兵，利用下面摞放弹药箱隐蔽接近。”
武强看了看地形：“那得先干掉这边塔楼上的哨兵，不然咱们一爬就被他发现了。”
“没错，那里就交给老狼了。占领已经后，要接替哨兵的探照灯继续巡回照射，不要让日军有所察觉。完成任务后就从这个方向撤退，哨塔上有机枪，老狼还可以掩护一下。”
唐乐看了看程志说的那个地方：“不行啊，那太陡了，徒手根本爬不上去。顶上又都是土质层，扔飞虎爪也挂不住。搭人梯也够不着，根本没法爬啊！”
“人梯够不着，咱们就做个木梯。”
“嗯，山上这么多树木，捆一个木梯还是可以的。”
安静接过话来：“用不着捆木梯那么麻烦，找一根长点的大树杈就够了。砍掉两边小杈的时候留个能蹬的杈头就行，充其量长度不足只捆接一次。”
唐乐笑着说：“还是玫姐聪明。”
石峰捉摸了一下：“现在是能上去了，可是下不来啊。你们看那上面光秃秃的，绳子往哪栓啊？”
唐乐不在意的说：“只要有个石棱就能用飞虎爪挂住。”
“那要是一个石棱都没有呢？你刚才不也说了吗，那上面是土质层，飞虎爪根本就钩不住。”
吴梦胸有成竹的说：“这个你们放心，你们团长有办法。”
程志点了点头：“这个我的确有办法。下一步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注意到没有，有个常出入指挥部的少佐。他身上有个公文包，任何时候都不离身。这说明什么？”
文博笑了笑：“我不敢断定那个公文包里有什么，但至少说明那个公文包里的东西非常重要，他是专门负责保管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动手之前，要看准他出入的时机，顺便把公文包给夺过来。”
“没问题。”
“这个事不用你插手，你和斧子负责从炮膛内瞄准的事，要保证首发命中。公文包的事就交给吴处长和刺玫这组，豆子你暂时也编入这组，协助好她们。”
“明白！”
“如果大家没有什么异议了，现在开始准备，天黑行动！”
……
与此同时，程云带领全营在准备短木桩和绳索，并将现有锹镐都换成了短握把，以便隐蔽携行和使用。程志所说的那片没膝的荒草丛，约一平方公里，离山路的出口较近。而日军骑兵的巡回守护地段有十几公里，不可能面面俱到。狂傲的日军凭借着地形和速度的优势，根本不在乎八路军出现的时间。
双方都很清楚，人奔跑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十几公里的路程内逃出马匹的追赶。而且哪怕只是一个人，要想全程通过，必定会被骑兵发现。日军知道八路军即便是想切断他们某一股大部队的退路，也抽调不出一个团以上的兵力，不可能只顾这一边。所以对于日军来说，一个骑兵中队守护这一地段完全没问题，因此毫不再意。
傍晚后的荒野膝黑一片，日军的只派出了小股侦察骑兵巡察了重点路段，并没在意其它。程云在夜幕的掩护下，带着全营悄悄的摸到了这片离山口较近的荒草地。全营到达后全部卧倒，按指定位置匍匐前进散开。所有人员就位后，仍然没有起身，趴在地上用短握把锹镐，按雷坑大小开始挖掘，但深度却在半米左右。
士兵们很快挖完了各自分配的小坑，再埋进木桩，地面上只露出三十公分左右，而后又分别栓好绳索，密如蛛网一般。整片绊马索处于开阔地边缘，横向约五十米宽，纵向沿行进路线约一公里，但并未超出荒草丛。即便是在白天，只有到了近处才有可能发现。一切布置妥当后，程云派人通知大部队按计划行事，全营就地隐蔽警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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