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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28


  老一辈的人眼中,谢家的秘密不少,透着神秘,只是这神秘却如同有一条看不见的分水岭一般阻隔着汾阳谢家和主家,有很多秘密连已经是谢家当家人的谢晋都未必知道。谢凉会知道这些事情,却不是从谢家从自己的父辈那里,而是连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方。

  南梁的死对头北元那儿,死去的塔尔木那儿。

  塔尔木性格暴躁,喜虐杀,在性*事上也是如此,喜好酒色,看着女人鲜血淋漓的臣服在他的身下,只不过有一点很致命,他的酒量并不算太好,酒品当然也不必想了。

  谢凉是在他手上吃够了苦头的,不过也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汾阳谢家并不是谢家之后,而是北元皇储之后。

  谢家在四大家之中,以文官为主,多半时候都奉行明哲保身,几乎不怎么参与政治斗争之中,也是从开朝至今少有的绵延传承世家,没有被打倒过,也没怎么经历过灭门惨祸。不像是其他的几家裴王宋,都曾经被打压过,更不用说曾经权倾朝野却最后落得一门惨死的赫家了。

  汾阳谢家的祖先是北元的落难公主,传承下来的血脉是北元公主和当时的皇族傅家的孩子,寄养在谢家长大,受谢家恩惠,发下重誓,世代听凭主家差遣。这也是为什么一向只听命于皇家的暗卫和掌握皇朝多有机密的奉天阁会落在汾阳谢家的手里。

  这样的人家,你想让他臣服于你,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位置。

  你想要坐上去的那个位置,

  指不定,

  还正是他心里所期望的。

  谢家主家的无为是为了自己的平静,也是为了压制汾阳谢家的蠢蠢欲动,为了王朝的平和,让他们远离政治,不参与朝政,不生旁的念头,让他们安分守己。

  至于为什么能够让他们这样听话,

  就得多归功于汾阳谢家的那位祖先。

  汾阳谢家人中生来带着蛊毒,这毒平时不发作,可一旦催动,立时便可致命。

  而催动它的方法则一直掌握在谢家主家人的手中。

  只不过汾阳谢家大概也并不知道,要催动这个,主家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毕竟这是要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的。

  谢凉不知道爹是不是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大哥,私心里是希望大哥对此一无所知的。就让她那个温吞良善的大哥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就好。

  塔尔木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塔尔木一脉正是当年护送那公主离开北元边境的贴身侍卫一脉,他也一直有意寻回旧主,试图同汾阳谢家那边接上线。

  在让谢凉知道了这些秘密之后,他甚至起过用谢凉来做线去连接同汾阳谢家的关系。

  回到南梁之后,特别是塔尔木死之后,谢凉其实并不太想翻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秘密的,横竖人汾阳谢家一拨人现在都老老实实的呆着,死去的爹也没交代过她关于这些旧事,想来是都不希望他们牵扯过去的事情的。她装作不知道就好。

  总不计,汾阳还能存着夺取皇位的念头不成?

  看到谢修有些不明的眼神,她做出一个嘴型,念出两个字——玉凰。

  他那刹那间变得五颜六色的脸色真是好看极了。

  傅宁站在他俩的身后,不是太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看到原本看上去气定神闲的谢修忽然一下子惨白了脸色,好像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一般。

  “你们在说些什么?”

  谢修自然是震惊的。

  他一把握住了谢凉的手腕,想要带她离开,可才拉了人,却被甩开了手。倒是谢凉拍了拍裙子上沾到的尘土,转身同傅宁开口:“谢修哥哥,小时可不如现今这名声,七八岁时还会尿床呢。”

  这话一出,哑口无言的是傅宁,可旋即面上崩的紧紧的,不知该不该笑出声来。

  谢凉发现她这话一出,谢修的面色更是精彩,旋即转身朝傅宁行了个礼:“天色渐晚,没什么事情我随哥哥先回了。”说着先谢修一步,拉着他的手往另一条路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不等谢修甩开她的手,她先松开了手。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样子虽然算得上平静,但是声音已经有些不稳了。

  不怪他吃惊,汾阳谢家的底细虽然不瞒着主家,但是代代传下来除了家主之外是不会有旁人知道的,而家主在死去之前也是不会将这秘密告诉其他人的。

  这一代的家主谢晋是个无能之人,谢修查过,他爹并没有将汾阳谢家的秘密交代给他,更不用说他的妹妹了。

  玉凰,

  便是那位公主的名字。

  “怎么?听到自己老祖宗的名字很吃惊吗?那位的一生应算得上传奇吧?北元唯一一个有继承权的公主,却为了敌国的皇帝抛弃一切,甘心为妾终生不见天日,甚至还逼着自己的后嗣立下重誓,以毒物控制,世代臣服。”既然说开了,索性都将透了。

  “你爹不可能会告诉你这些,你究竟是——”

  “你不是调查了吗?我在北元陪过多少男人,那些人难道没同你说过吗?我知道多少消息,从那些卖身中得到了多少情报?”她其实并不在乎把那些伤口撕开给别人看,甚至更乐意这样做,好像这样做了,自己就真的能够无坚不摧了,好像这样做了,就真的能骗到自己,其实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过去那些梦里都在害怕的过往,那些不堪,现在也可以当成玩笑话一样的讲来。

  “阿凉——”

  “闭嘴!”谢凉用力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我们的交情还没有好到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的地步。”谢凉将发麻的手指渐渐聚拢,紧握成拳:“你要作壁上观便作壁上观吧,见死不救便见死不救,横竖我活下来了,不靠任何人,我自己也活着回来了。谢修,我今日只字不提,不是因为我忌惮你,而是我不愿意,不愿意牵扯谢家,不愿意牵扯一向无为的谢家进这些破事中。我的哥哥,甚至为了我,想要辞官归隐,放弃祖上的那些官位功绩,我不能让他离开,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整个谢家自此颓废。可我也不许任何人,打破谢家的平静,想要拖着谢家走进万劫不复。我杀过人,见过血,你千万不要将我想的过于良善,横竖,我活着对谢家并没有什么大用处,若是死了能报的我兄嫂一家平安,我是不介意豁出这条性命的。”她的话字字铿锵有力,振聋发聩,倒是让谢修一下子愣住不知该如何回应。

  望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他不由的弯起了嘴角,单手捂住双眸,轻盈的笑声响彻整片树林。

  “这性子还真和小时一样,一样让人招架不住!”

  一直默默跟在谢修身后的赵方这时候才冒了头,将一封书信递了过来。

  谢修收起脸上的笑意,望着手中的那封书信,倒是比他想象的要来得早。

  想来,这位国之储君也不是个沉得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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