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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067


  因为噬心蛊的影响,谢凉的伤势恢复的很快,几日之后,她在院子里听到管家在外头挡人的举动才知道原来刘素已经派人来找过她好几回了,只不过都被裴济派人挡了回去。她派了个丫头去了解了一下情况。

  丫头很快就回来了,说这回来的并不是刘素,而是从京都来的大人。

  京都的来人,还没有琢磨清楚对方的身份就见人管家走了进来,后头亦步亦趋的跟着个人。

  “原来是你。”

  看来这件事情太子是打算插手了。

  谢凉让人送了些茶水吃食上来,便让左右都退了出去:“明安公主有孕在身,还这么关心府中的事情?”

  “即便她不开口,我也总要来见你一面的,不过是多走上几趟而已。”

  “你来找我,总归不会是为了叙旧的。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她和谢修之间没有心平气和说话的理由,要不是同属谢家一门,之间牵扯千丝万缕,她第一个想要杀的就是谢修。

  “管绯云的事情,你还没有说清楚。”

  “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都尘归尘,土归土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就算你不喜欢她,退婚便是,何必要赶尽杀绝,断人性命?”谢凉是真不明白,管绯云她曾经见过,幼年时有过那么几面之缘,她是汾阳谢家世代结亲的管家之后,也是众望所归的下一任汾阳主家的家主夫人。

  “我不知道你是哪里得来的消息,口口声声说我害了绯云,诚如你所说,我若不喜她,退婚便是,何必做杀妻这样招惹骂名的举动?”他在试探她,谢凉感觉得出来。

  看来,他杀管绯云并不是为了霓裳那么简单,后面肯定还有别的深意。

  “你想从我这里套什么话?还是想听到些什么?”

  谢修确实想知道些东西,一些当年他杀了谢家家主都没能得到的秘密。一些当年管绯云可以肆无忌惮用来要挟他的秘密,一些能够摆脱汾阳谢家世代必须强屈人下的秘密。这些无解之谜,他花费十余年时间都没能得到一个答案。可他不像再让自己的后世子孙如同自己一样,明明是高贵的凰鸟之后,却要雌伏于那些蠢物之下,俯首称臣。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只能拱手相让——

  “听说你的找霓裳的下落——”

  谢凉的话打断了他飘远的思绪。

  他在桌子上轻点的手指停下了动作:“我寻一个已死之人做什么?”

  谢凉最不喜的就是他这装腔作势的样子,明明彼此的底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非要在她面前兜圈子。

  “我倒是不知原来汾阳谢家和宁家也是旧识。自古同行相轻,却不想你们倒是能惺惺相惜。只不过我给你句实话,霓裳确实已死,你也无需做什么无用功去寻她的下落。我知你与她有一段旧时情谊,当初你将这玉佩送给霓裳成亲的时候我扣下来了。既然人家都要成亲了,你何苦再扰人心智呢?让她婚后依旧挂念着你,对你和她都没有什么好处。前些日子想起来了,这东西我拿着总归不是太好,还是物归原主的好,于是写了信给你送了回去,倒是不曾想——”

  拳头在她的眼前停了下来,带起的拳风却吹起了她的发丝,有几丝飘到她的眼里,有些疼。

  “怎么,还想打我?”

  他没有动作,只是因为难掩的气愤而浑身发抖。

  “如此我再说点你想听的。当初推举代嫁之人时,是我选的霓裳。因为我知晓你们的感情,不愿你如愿,想让你后悔终身,你可知道?”

  拳虽停了却化作掌,屋子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谢凉瞥了一眼已经急匆匆赶进来的裴济,盯着谢修已经大力而已经有些发红的手掌,红了红眼眶。

  身体被推开,谢修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脚步。

  “谢大人,我夫人做了什么事情,让你白日进府,如此欺负?”

  裴济将谢凉拉到自己的身后,拔高的音量有些吓人:“即便你是太子派人的时辰,也没有青天白日打人的道理!”

  谢凉倒是很少看到他发火,虽然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她不介意和明安和平相处,可明安如果非要给她找不痛快,她不介意大家一起不痛快。横竖这张和平的面具也只是一时的假象,总有要被撕破的一天。

  谢凉拉住他的手,走到他和谢修中间:“你我是同族,你是我族兄,阿凉若有做的不妥的地方,兄长要教训,阿凉无话可说。阿凉此次出面为滨州百姓筹粮是出自本心,不忍百姓受灾荒之苦无无果腹之食。出了眼下之事,阿凉也于心不忍。若是几位大人无力承担圣上怪罪的重责,要让阿凉出面,这罪名阿凉也担了。兄长怕阿凉带累谢家的话,阿凉也可自请上表,去谢姓——”

  “你——”谢修知道她是个蛮横不讲道理的女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两人见面了也从来看到的都是她坦言凶狠的样子,这样梨花带雨的哭诉还是头一回见到。一番话还说的黑白颠倒,却偏偏——

  “谢大人,你是太子派来的使臣,我无权干涉你的所作所为,但是这是裴家,阿凉如今是我裴家妇,大人若是怕带累谢家的家声,那我裴家来承担。阿凉日后不管做了什么事,犯了什么错,所有的一切罪责我裴济来承担。大人若是有什么要指教的,也请冲着我来!”

  谢修看了一眼谢凉,那女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可是他能觉察的出来她在笑。刚刚的那番话,是她故意的。她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他。为的就是裴济那句话!如此,他若想借这回的事情名正言顺的处置谢凉怕是不可能了。

  “裴将军。”

  “送客!”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裴济却已经下了逐客令。

  谢修走后,谢凉才抬了头,面颊上一个鲜明的五指印,已经肿了起来,嘴角大概留血了,有点疼。

  “抱歉。”

  裴济没说什么,只是进屋里拿了药箱,叫人拿了水来,替她处理脸上的伤:“你想让我说什么直说就是,不用这样拿自己做饵。”

  “明明知道我在利用你,为什么还那么心甘情愿,谢修大概出门就会破口大骂你这个傻子的!”

  “我娶你时,以为自己知你懂你,日后可以护你顾你。而如今,已不敢再提知你懂你,惟愿余下的日子还能护你顾你。”他们成亲的时候,他都没有说过这样的情话,现在却是在娶了别人,有了孩子之后才懂得说这样的话。

  只是再动听的情话,她也只能装作听不懂了。

  管家带着丫头在外头探头探脑,她认得出来那是明安身边侍候的丫头。

  “外头有人找你。”谢凉指了指门口,见裴济没有回头,便自己开口问了。

  “府里有什么事情吗?”

  “公主那儿有些不好,已经请了大夫过去了,想来问下大人是否能过去看看?”

  后宅女人之间斗争都是拿生病孩子做幌子的,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屡试不爽。

  裴济这回帮了她的忙,她也不能让他太下不来台。

  “你去吧。”她推了他一把:“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裴济看见她冲自己眨眼泪了,知道她在给他找台阶下,只能起身:“那好吧,你先休息,晚些我过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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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好躺着不许动,还没有追究你怎么突然来了滨州的事情呢?”苏宣咬了口手里的果子,差点酸掉一颗牙:“裴夫人那儿我派了人去打听了,没大事儿。有事的话云裳那丫头早哭死了。倒是你,如果还这样乱来的话,我都可以给你直接买副棺材了,省得那么多人力物力去找药了。”

  苏淮披着件单衣,胸前被厚实的纱布裹了好几圈,看起来有点狼狈,侧着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来,爹你就算是中毒了,身体不好,也很少有人能把你伤成这样的,你胸口的伤势到底是怎么来的?刘素说你前些日子就到滨州了,说是去办私事,什么私事能把自己办成这样的?”苏宣知道苏淮的身手,觉得这人就算是半截埋棺材里了,对付一般的高手也还是绰绰有余的。什么情况,给人伤成这样。

  “一点私事,你不必在意。”

  “是因为裴夫人?”

  苏淮摇摇头:“同她无关。”他转过头来,端起桌上的药碗,皱了皱眉,还是喝了下去:“我受伤的事情不要让旁人知道,尤其是蝴蝶。”

  苏宣嘿嘿笑了两声:“您还知道蝴蝶姑姑担心你啊?那就好好养养身体,早点娶妻生子给我生个弟弟妹妹也不错,哈哈!”

  “没大没小!”虽然知道他一贯没个正经,但是这样拿女人的清白开玩笑不是好事。

  “你这几日先回栖凤吧。顺道送云裳回徐州去。”

  “滨州的事情,您不打算插手吗?”苏宣有一种果不其然的感觉:“即便她是你的旧识,可爹。我们并不亏欠她什么。”

  “你先回去吧。南梁的事情,栖凤不要插手。这事交给刘素处理就是。”

  “爹——”

  “我的话不说第二遍!”

  苏宣不再开口,气鼓鼓的摔门而去。

  刘素进屋的时候,看见苏淮披着衣服站着,正在试药,样子看起来很专注,他有些犹豫该不该开口打扰他。

  倒是苏淮叫住了他。

  “你先坐会,我把东西收拾下。”

  “君上尚在病中,这些事情还是日后再做吧。”

  “无妨。也不费什么精神。”他笑了笑,接过刘素递过来的东西:“这些药费了你们刘家不少功夫吧。”

  “确实费了些周折,不过最紧要的还是君上能用得上。”

  “有劳你们了。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粮草的事情打算如何处理?”

  “说来惭愧。这事,我暂时没能查出些什么来。我去寻了裴夫人几回,都被裴将军派人挡了回来。不过太子已派了人来,让谢修来处置这事。但是这谢修只怕也没讨到好处,虽然进了府,不过我派去查看的人说他气的一脸铁青的出来——”刘素摇摇头,所以说别和女人打交道,太麻烦。

  他这样说,却发现苏淮虽然在听,却有些心不在焉。

  “君上。”

  他回神,皱皱眉:“你在滨州多年,能否替我打听一个人。”

  “君上请说。”

  “苏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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