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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083


  “瞳瞳睡了?”赫月倒了杯茶递给赤木舒:“大哥,我有些事情,大概也不会在这久呆,等处理好手上的事情,我再去找你。”

  两人相处了一段时日,说了这些年来各自的一些境遇,却也避开了一些不能谈的事情,比如血衣教的事情,又或者是赫瞳的母。

  “你还要回血衣教?”赫连接过她递过的茶转手放在桌上,叹了口气:“血衣教不是个好去处,既然我已经找到你了,就不需要你再去犯险。众怒难犯,血衣教犯了南梁北元和栖凤的忌讳,这样的事情以后或许还会发生,不是次次我都有机会救下你的。”

  “这次的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大哥放心,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主上也不会让我们再犯险的。”想到那个人,她笑了笑:“大哥放心,我不是个孩子了。”

  “月儿。”他怎么能不担心?想起李长安嘱咐的话:“你的主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真的值得你这样为他卖命?自己躲于幕后,却让旁人涉险的鼠辈?”

  “大哥!”赫月涨红了脸,看起来有些气急:“即便是你,说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月儿。”

  “主上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收容照顾无家可归的我们,并没有强迫我们去做任何事情。血衣教的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为他办事的。他原是栖凤人,被同族背叛,被迫离开家园,和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一样。他建立血衣教,为的就是为我们提供收容之所。栖凤这些年来,对我们一直紧追不放,栖凤凤君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一心要杀主上——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却——”

  赫连有点无语,她和他说的是同一个地方吗?

  为什么他查到的那些和她说的完全不一样?

  血衣教若是个有情有义的组织,那大概也可以说他赤木舒是个仁善的大善人了。

  明明死在他手上的冤魂何止千万?

  所以,

  这是个笑话。

  “血衣教中是否有个叫苏循的男子?”他决定换个话题,这几日的相处,他算是摸透了这个妹子的性子,固执的像头倔驴。

  “苏循?”赫月皱眉,想了想:“大哥,你提起主上的名字是想问什么?”

  主上?

  原来苏循就是那个害他妹妹走火入魔的杀千刀的男人,

  呵呵,很好。

  赫月打了个寒战,看着明明笑着却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的大哥。

  “大哥见过主上就知道了,像他那样的男子是值得人倾心追随的。大哥若是可以和我一起——”

  不好,这不仅仅是走火入魔了,还打算策反他了。

  “那是否有个半面遮装扮的女人?”他打断她的异想天开,在固执这方面,他和她一样,谁也不要指望说服谁。

  “半面遮装扮?”这回她想的时间比较久:“好像没有这样的人,血衣教行事磊落,不会鬼鬼祟祟——”

  赫连面皮抽了抽,你确定你和我说的真的是同一个组织吗?

  “啊!”她猛地一拍手:“对了,我想起来了,虽然教内没有这样的人,但是或许主子会知道,我有碰见过主子和一个这样装扮的女人见面。当时还觉得奇怪,毕竟这样的装扮并不经常见到的。”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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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赫月第一次见谢凉,只是没有想到,她问了半天没能从赫连口中问出的赫瞳的生母会是眼前这个人。她看了看左边的赫连,又看了看右边谢凉,实在想象不出来,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会有交集的,还能整出一个女儿来。

  而且,眼前这个女人,

  她没有看错的话,和栖凤的那个破凤君苏淮,还有点瓜葛。

  赫连非常费解谢凉主动来见他的原因,当时走散了,说是走散了,但是以赫连对谢凉的了解,八成那些守卫是被她自己甩开的。她原本就打算和他们分道扬镳的。

  “我还以为你会很意外的。”谢凉喝了口热茶,搓了搓发凉的手指:“怎么不见瞳瞳?”

  赫连望了一眼内室,李长安见完了南帝,带着瞳瞳出门去了。说起李长安对瞳瞳的执念,赫连有时候也是有点担心。容颜对赫家人来说从来算不得优待。昔年赫家鼎盛之时,就有人拿这个说事,败落之后更有不少赫家人因容貌遇祸,他自己也不例外。

  “她出门去了。”赫连在桌上轻点手指,翠绿的扳指抵着黄木桌子,发出一声声脆响:“你来找我有事?”

  谢凉笑了笑,把视线落在坐在他身边的赫月身上。

  “准确的说,我是来找她的。”

  赫连狐疑地看向赫月,“你们——”

  赫月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小姐还有没有印象?”

  小姐?

  她提到小姐,赫连有些吃惊,明明他对外说的都是弟弟,而赫月也一直男装打扮。

  “你——”

  “那天和小姐撞了一把,撞到不是很合适的地方,所以对你的身份也——”成渊和赫连顺着谢凉指的地方望了一眼,很快都别开头,撞上对方的视线,彼此都有些尴尬。赫连轻咳了两声。

  “你找月儿有什么事情?”

  “赫小姐,那日掉了东西,我是来物归原主的。”

  东西?

  赫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像是一只炸毛的兔子跳了起来:“玄凤镜!”

  那日见到了苏淮,她还以为玄凤镜一定被他拿走了。

  “东西还在你那里!”太激动,赫月一把扯住了谢凉的衣领,一旁的成渊还来不及有所反映,起身想要拉开她的时候,看到谢凉冲他摇了摇头。谢凉握住赫月扯着她衣领的手,慢慢揪出自己的衣领,伸手捋了捋,弄平整。

  “看来那东西对姑娘很重要,原本看着挺好看的,想着应该挺值钱的,还想着拿到当铺去换个银子花的呢?”她说这话时一本正经的,看着和真的似的。

  气的赫月抬手就要挥手,这回成渊倒是一把把人护到了自己的身后,自己脸上却是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

  习武之人,力度倒是不小,顿时红了一片。

  “看来赫小姐是不打算好好说话了。”谢凉拉住成渊转身要走。

  “站住!”赫月一个健步挡住他们的去路:“东西没有交出来,休想离开。”

  谢凉冲她笑了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等不及她的回答,就听到后头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耳畔传来温热的气息:“逞口舌之快的性子还是一点没改。”

  谢凉垂眸侧身手肘用力往后一撞,就听到一声闷哼:“你的待客之道也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的让人不舒服。”

  “月儿,过来。”

  见成渊拔了剑,赫连一把将赫月拉到自己的身后:“想不到昔年的战神如今竟沦落到对一个小丫头拔剑?”见谢凉不解,他挑眉轻笑:“我倒是忘了,她什么都不记得的。应也不知道你过往的那些辉煌功绩,需不需要我替你告诉她?”

  说话间,赫连左侧的衣领已经落了一半,连带着几根发丝,慢慢的飘落,落在谢凉的脚边。

  “即便是忘记了一切,该招惹的人还是一个不拉的招惹了呢?”赫连直直地望着谢凉:“这儿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离开就离开的地方。”

  “我倒是不知道,我南梁的地方何时变得去留不由人了?”这个声音——

  “宁王!”

  李长安是和傅宁一起进屋的,赫瞳已经先一步跑过去抱住了谢凉的腿,然后外头望着她爹。

  “九皇子,你北元来我南梁为客,可这客人的规矩倒是比我这主人家还要大呢?”傅宁走到谢凉的身边,许久未见,人看起来清瘦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见到傅宁,谢凉颇有点吃惊:“那——”

  “放心,你兄嫂和母亲,我已安排人照顾不会有事。这回回京都,确实有事,一会再细说。”傅宁小声对她解释道。

  李长安将瞳瞳抱了起来,后者歪着头不乐意,不愿意撒开母亲的手,倒是惹得李长安有些委屈。

  “我这几日费劲心思带你在京都玩耍,倒是不及夫人随便的一现身了。”

  “宁王来这儿为的是何事?”赫连侧身挡住了赫月,他觉察的出来傅宁的来者不善。

  “我与裴济在潮州抓到的血衣教余党,半路脱逃,听闻被北元使臣擒获,特来接人,希望赤木舒大人不要叫我为难。”傅宁叫了他赤木舒,既是认了他如今是北元人的身份。

  “这儿未有什么逃犯,不过是我近日新认得妹子罢了。王爷许是错认了。”开什么玩笑,南帝那□□熏心的人见到他妹子这长相——

  傅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谢凉扯住了衣袖。

  她冲他摇摇头:“赤木大人的妹妹我见过,同王爷所说的逃犯应不是同一个人。应是错认了。王爷回京都应也有要事要处理,不要在此耽误功夫。”

  “你——”

  她不想他插手这件事情。

  傅宁有些不解。

  谢凉走到赫连面前,想要绕过他,见他不躲开,便踮脚靠在他的肩头,看向他身后的人,用他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兄妹重逢是乐事,若不想乐极生悲,还是趁早离开。有些地方想走走不得,有些地方,却是想留留不下的。”

  她的话听得赫连浑身一颤,再看向她时,见她眉眼弯弯,不禁脱口:“你——你记——”

  直到看着那些人离开,赫连才开口,“殿下是否有话要对我说?”

  “太子遇刺,说是栖凤和血衣教联手所为。”

  赫月一惊,手中的茶盏落了地。

  “不可能。”

  “若单是北元太子便罢了,此次遇刺的还有南梁太子。不管此事是不是血衣教所为,令妹再呆在这里,却是不合适的。”他替瞳瞳擦了擦沾在嘴角的糕点屑。

  “若是我执意——”

  “我所识得的赫连不是如此意气用事之人——”

  “我想回房。”

  “月儿。”

  “大哥放心,我如果要走,会和你打招呼的。”她现在更担心的是主上。一个栖凤已经足够棘手,若是再扯上南梁和北元,恐怕他的处境会更艰难,虽然那个人看起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走出许久,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她才打开手心,纸条在手上捏的太久,已经被汗濡湿。

  “三更,莫洛亭。”

  这是刚刚谢凉偷偷塞给她的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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