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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悄然酝酿


  当着皇子和公主的面,这两位男子不敢似刚才般粗辱地打断老人,只能是让他说了。

  祁王上前一步,将随同一起跪地的老人扶了起来,之后目光咄人的看着任然跪在地上的两名男子道:“椕州刺史不顾百姓安慰,为一己私囊,这就是你所说的我朝该有的秩序,该有的朝臣吗!你身为刑部侍郎就是这样对待进京陈情的黎民百姓的吗!“

  这个身上佩剑的男子正是刑部侍郎曹克,在他身边的这个就是个随从罢了。曹克一听,自己的名讳被拎了出来,低头眼珠直打转。

  本来平民上京告状或者要陈情什么都是去京兆衙门,可这老人不知是他告状无门,还是走错了地方,怎就惹上了刑部的人。

  “你要告状该去的是京兆衙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璟雯压低了口吻和老人说话。

  “我是要去京兆衙门,可还没到就被这两人拦了去路,一直被追赶到这里······”老人说话时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璟雯,希望能得到帮助。

  “岂有此理,本公主亲自带你去京兆衙门。”

  说到底璟雯也还是个孩子,是个爱憎分明,爱管闲事的公主。她是被老人穷困潦倒的样子给打动了,想为其抱不平。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个眼拙的刑部侍郎的厌恶,竟敢对自己动手,从小到大还未曾受过的这样的欺辱。

  “两位殿下,小的也是秉公处理,这个草民定是误会了,我们追赶至此就是想带他去京兆衙门啊······”曹克低着头说话,不敢直视祁王和公主。

  “若应该有人带他去,那也应该是京兆衙门的人,和你刑部又有何关系。”祁王担心璟雯就此被骗了过去,加了一句。

  “是啊,适才我就见你们对这个老人拳打脚踢,就算他有什么冤屈,由你们带去京兆衙门,估计他也说不出本个字来。此人就交给我了,不劳两位大人费心。”璟雯在说‘大人’这两个字时格外的用了用力,颇有不屑的意思。

  “公主已经说了,她自会带此人去京兆衙门,你们也不用再这儿跪着了,刑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吧,当街驱赶平民应不是刑部的职责所在。”祁王道。

  曹克现在是起也不是,跪也不是。适才得罪了公主,还未得其宽恕,后来又冒出来个祁王,竟也没有对自己刚才的过激行为进行深究。心中一时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更何况他的师父,也就是刑部尚书曹立,曾慎重的向他交代过,对于椕州荒民隐藏一事不能让旁人知道,若真闹到陛下面前,后果不堪设想。

  璟雯带着老人准备立刻就前去京兆衙门。

  曹克在其身后缓缓的站起身来,已经明白,眼前这一幕已不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是自己解决不了的,还是敢紧回去告知尚书曹立的为好。转身看到自己的随从还跪着,甩着袖子道:“还跪着干什么,还不起来。”两人匆匆回刑部去了。

  祁王赶上璟雯的脚步,道:“公主只身一人,且时辰已晚,我还是陪公主一同前去为好。”

  璟雯想到刚才气愤的一幕,想着祁王跟着也好,免得再有哪个不长眼的又把自己的胳膊撩到背后去。毕竟这个皇宫以外的京城同自己还是相当陌生的,而祁王不一样,他多年前就穿梭于这偌大的京陵帝都了。

  “也好,我和兄长只是泛泛之交,平日里来往甚少,我虽不了解兄长,但兄长闭门不管朝中之事是人尽皆知,为何今日愿为我璟雯出头呢。”

  “我担心的是公主的安危,刚好路径此处,看到有人对公主无礼,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祁王彬彬有礼。

  “兄长称呼我名讳即可,不必以公主相称。”

  璟雯一句话表明了自己并不想同祁王生分。祁王走在璟雯身旁,微微点头。

  临近傍晚,街市也基本落了,再加上这条本就比较清静,人流不多,更显得有些空空如也。璟雯和祁王俊昇带着老人一起向京兆衙门走去。

  碍于前来告状的老人有公主和皇子相伴,这个京兆衙门的父母官就是歇下了,也得重新整装接见。

  当着璟雯和俊昇的面,衙门的县令只能是认认真真地听老人把椕州的灾情,以及椕州刺史如何剥夺的恶习一一听完。

  其实半年前就有一个椕州来的农民,陈情的是同一件事情。可当这个京兆衙门的县令正准备着手此事时,被更高一级的刑部接手过去,并被告知不参与其中。小小的衙门县令不过九品的官衔,行事自然不敢做任何有背于正三品尚书的意愿了,对于椕州刺史剥削鱼肉百姓一事也就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有发生。

  而现在,事情已然是闹到了皇室的脚下,估计是藏不住了。衙门县令也是个聪明人,当着公主和皇子的面对老人是好声好气,也承诺一定会还老人的一个公道。但是否要越级向上禀报,衙门县令的脑袋立马觉得是一个头两个大。

  看在老人多日劳苦,又衣不遮体,祁王要求衙门县令给老人安排个住处,最起码能吃上一顿,好好休息一晚。面对祁王的要求,衙门县令是没有拒绝的分的,他虽没有这个好心,但收留一晚也不是什么难事,就一口气答应了。

  璟雯和祁王俊昇走出京兆衙门的时候,天色已大黑,日头已落尽。

  “这个椕州刺史可真是胆大妄为,竟然连赈灾粮都敢囊为私有,一点不顾百姓的死活。”璟雯话语中带着气愤。

  “记得旱灾开始的时候还是两年前,椕州灾情最重,朝廷发放于椕州的粮食物资也最多,没想到这两年滨州的百姓竟未得到改善,过着这样的日子。”祁王道。

  此时璟雯记起自己被迫下嫁的缘由,可不就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旱灾吗。父皇为保子民不被饿死,在面对越国境上作乱的时候才拿自己去和亲,为免战事,也为了国库粮仓可供天下百姓度过难关。现在自己牺牲了,部分百姓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对椕州刺史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这个椕州刺史定不能轻易饶恕。”璟雯道。

  祁王听出了璟雯恼怒,也看出了璟雯眉目下的一丝丝伤感之意。提起两年前的旱灾,虽为有意,想让璟雯想起下嫁越国和旱灾有关,但实在无意让璟雯想起被迫下嫁时的心酸。

  “天色已晚,公主身边又没有侍女随从跟着,我送你回府吧。”祁王语气温柔,指着马车道。

  剑枫早些听闻祁王去了京兆衙门,早就安排了马车在此等候。两人一起上了马车,坐在同一个车厢内,却各自思索着各自的事情。

  他们刚走不久,京兆衙门前就来了另一辆马车,此人下车后进了衙门没多久就又出来了,手边几个下人带着那位前来告状的老人,一同上了马车。

  此人是太子府的府役,太子跟京兆县令要人,岂有要不到的。

  两辆马车相背而行,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这深秋初冬的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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