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尔虞我诈
皋帝看着跪在地上有些惊慌失措的凌王，道：“俊扬，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在硬闯太子府吗？”
皋帝身边的太子和皇后大概也能猜到，俊扬为何失了礼数，正暗自高兴，只等俊扬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残局。而璟雯有些诧异，不知俊扬为何事而来，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凌王。
“父皇，儿臣确实不知您也在这里。只是这几日太子一直避开儿臣，多次登门未果，今日才不得不闯了进来，惊扰了圣驾，儿臣知错了，请父皇恕罪。”俊扬说罢，就是一个大礼。
“俊稷，你为何多日将你皇兄拒之门外啊？”皋帝道。他听完俊扬的说辞，理所当然的把目标转移到了太子身上。都是皇子，怎么会彼此不待见呢？皋帝是有些疑惑，但心里又隐约的清楚，历代皇子为东宫之位争得头破血流的数不甚数，这也是他早立太子的原因之一。
“皇兄是有所误会了，这几日·我一直忙于处理京兆衙门县令是否参与和包庇椕州刺史一事，一时不知皇兄竟多次登门，怠慢了皇兄，请皇兄见谅。”太子说得彬彬有礼。
“你又何事要找太子呢？”皋帝问俊扬。
“儿臣只是想协助太子，毕竟当年是我亲自巡视的椕州，于情于理都属我最了解椕州当年的灾情。”俊扬说话时低着头，直到说完才把头抬了起来。他不能确定这样着重的说明自己和椕州息息相关，会不会反而让父皇心生芥蒂。
“可是现在正赶往椕州的是嬴谢，是他在查办椕州一事，我查的不过是京城中的县令，皇兄怕是找错人了。”太子道。
“父皇，儿臣实在是心急椕州百姓，从旱灾开始到现在已有两年之久，这两年椕州百姓竟一直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想到此处，儿臣心里就似火燎一般。擅闯太子府固然是错，可儿臣也是想为陛下为太子出一份力啊。”俊扬说得诚恳，却实在是有违天地良心。他深知椕州百姓如此这般的生灵涂炭，都是自己和椕州刺史共同合作的结果。
此时雪越下越大，皋帝与太子等人这边都有下人们细心的打着伞。而俊扬那边是赤裸裸的被雪花的拍打着，膝盖下的裙摆也因为膝盖的温度，周边的冰雪融化，打湿了他的裤裙。皋帝见此场面，念在俊扬也是为国为民，便免了他的礼，道：“起来说话。”
“皇兄心系椕州百姓又为何要闯我太子府呢？”太子见父皇有原谅俊扬的意思，又将话题回到擅闯太子府上。
“当下能问得关于椕州刺史鱼肉百姓的线索的两个人都在太子府上，儿臣也是心急为何迟迟没有审问的结果，多一日，椕州的百姓便多受苦一日啊。”俊扬表现得殚精竭虑。
“陛下，我是一个深宫妇人，原不该谈论朝堂之事，可有些话臣妾不得不说。”皇后妩媚又撒娇般地贴着皋帝，着实让人骨头一软。
“皇后有何意见，但说无妨。”皋帝道。
“凌王既然如此关心此事，太子不如把这县令和这从滨州来的百姓都交给凌王。这两人在太子这儿数日，案情仍未有任何进展。不如就让凌王再审问审问，或许会有新的进展。”皇后道。
此话一落，太子诧异的看着皇后，不解其意。因为这两人一旦到了凌王手上，且不说能不能保得住命，更是吐不出什么真实的内情的。皇后对太子使了个眼神，让他不要提反对意见。
“也好，俊扬就协助太子，共同审问京城县令和椕州庶民。”皋帝道。
此时的凌王是得到了迫切想要弄到手的两个人，可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因是陛下的金口玉言，将这两人交给了自己，更是不能在自己手上出什么岔子了。皇后这一举，着实出人意料。
“是，父皇，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俊扬皱了皱眉头，愣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
“恩，看你匆忙的连件披衣都没带，衣裳都被打湿了，赶紧回府吧，免得受了寒。”皋帝是关心自己的皇子的，见凌王如此忧国忧民，便将他擅闯太子的越纪之举抛到了脑后。
“是，儿臣告退。”俊扬说罢，便后退几步，然后转身挥着长袖大步离开了太子府。
凌王的着急，皇后的殷勤，看在璟雯眼里不过是两个皇子要争功德而已，而皇后是想争得陛下的更多宠爱。眼下并没有自己的事，也实在无心再继续赏梅，看着皇后人面妖心，便开口对皋帝道：“父皇，儿臣府上还有位伤者，这几日病情反复，至今还未痊愈，恕儿臣也先行告退。”
“是那个在絘州为你挡了一剑的女子吗？”皋帝问道。
“正是。”璟雯道。
“这离絘州一行已有多日，怎么剑伤还未好，叫几个御医去你府上替她瞧瞧。”皋帝听璟雯多次提起这个絘州的姑娘，便也多少起了些关注之心。
“本来都已经好了，还不是因为护我被兰成公主扇了一巴掌，打得她差点都没站稳，再加上剑伤愈合不完整，当日回府便昏迷了两天一夜。宫中的御医都来瞧过了，竟没有一个能看出病因，还是个江湖郎中给看好了。”璟雯略带委屈道。
“怎么和兰洁扯上了关系？”皋帝问道。
“还不是因为她得罪了兰洁，她虽是璟雯府上的房客，但不过是一介布衣，兰洁不过教教她何为尊卑有别罢了。”皇后说话扭着身躯，万般无奈的模样。
“她是否得罪了兰成公主，父皇问一问轩王便是，当日在沉香阁如何起了冲突，轩王可都看在眼里。”璟雯是恨不得马上就让轩王过来陈情。
“兰洁自小刁蛮任性，皇后你也是知道的。璟雯府上的房客也是璟雯的朋友，让兰洁往后不得无礼。”当下的皋帝是心疼璟雯的，她一人身上不但印刻这大煜朝子民的安泰，也印刻着大煜朝公主的能屈能伸，舍己为民。眼下皋帝虽不知道是如何起的冲突，但多少也能知道兰洁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脾气，还是站在璟雯这一边的。
“是，陛下。冲突一事，我也是只从兰洁口中略有耳闻，不是很清楚来龙去脉。若真是兰洁的错，臣妾定会好好调教她的，让她给璟雯赔不是。”皇后马上转了言辞，也站在了璟雯这一边。她跟随皋帝多年，自是了解皋帝的。这样见风使舵的迎合皋帝，她皇后是再擅长不过的了。
“赔罪就不必了，无故挨打的也不是我。”璟雯没好气的回了皇后一句。
一旁的太子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开口道：“庭中炭火正旺，如此寒梅雪景，实在难得，父皇何须为了一件拌嘴的小事扰了兴致。璟雯和兰洁都是父皇的公主，手足间有些磕绊也是难免的，不过唇齿之碰而已，过几日便好了。”
太子也真是能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席话是说到皋帝心坎儿里去了。普通寻常人家都会有的家庭问题，更何况是大煜朝的皋帝，他的皇室只能是更加复杂。
“璟雯不放心府上的客人，就早些回去吧。”皋帝道。
“请恕儿臣先行告退。”璟雯本就没有心情在这里欣赏什么寒梅白雪，说罢行了一礼，就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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