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毒在咫尺

　　“我和三哥明明看到杨柳姑娘是被几个大汉抢走的，那几个大汉还砸了秋韵楼的场子。”瑢王俊楠连忙站起身来，眼睛瞪得很大，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兵部尚书陈文靖气冲冲地说道。

　　“怎么解释？”皋帝神色严肃，看着陈文靖，抬了一下下巴问道。

　　“微···微臣听不懂瑢王爷在说什么啊，两位王爷也许是看错人了。”陈文靖说话时鼠头鼠脑地看了太子一眼，想要看出现什么讯息。

　　“父皇有所不知，艺女杨柳向来卖艺不卖身，被国公大人强行夺走后，不日·便浮尸河中，至今还挺尸京兆衙门当中。浮尸当日·杨柳姑娘手中握着一条丝绢，上面绣着‘含冤而死’几个字样。”凌王俊扬说道。

　　“那也是只有‘含冤而死’几个字样，未曾提及为何自尽，更未提及何人所致啊。”陈文靖快速的低头转了一下眼，然后仰头，表情甚是无辜，颤着嘴唇说道。

　　“我未曾说明杨柳浮尸河中原于自尽，国公大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凌王眯着眼睛说道。

　　“陈文靖，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艺馆夺人，可是你派人所为？”皋帝厉色说道。

　　太子偷偷给陈文靖递了个眼神，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已经藏不住了，便示意陈文靖承认了此事。

　　“是···是···是臣做的。”声音颤抖且带着沧桑，陈文靖现在想想太子在自己府上的话是对的，天下女人多的是，何苦非要了那杨柳姑娘，现在弄出这些个麻烦，还在年夜的时候被捅了出来，坏了皋帝原本欢喜的兴致，只怕是轻罪也要被重罚了。

　　“陛下，正值大年夜，何苦为了艺馆夺人之事，伤了兴致，此案等年后再审也不迟啊。”皇后努力表现得情绪平静，柔着嗓音，道。

　　“你，退下吧。”皋帝终是没了刚来武英殿时的兴致勃勃，话语间也带着不屑。

　　皋帝看着陈文靖离开的背景，又用余光看了看太子和皇后，多少也能看出太子和皇后适才对此事的掩护。更何况皋帝对皇后以兰成公主为筹码，使兵部尚书陈文靖成为太子一党，也不是全然不知，叹了一口气道：“此案就交给俊扬全权处理。”半响后，皋帝继续道：“好一个年终盛宴，张公公，回养心殿。”说罢，便抬起一只手，搭在张公公的一只手臂上，起驾离开了武英殿。

　　众人礼送皋帝，不久也各自散去。

　　祁王走出了养心殿，望了望空洞只剩黑色的夜空，停顿片刻，走下台阶，沿着一条比较僻静的宫道出宫回府。

　　沿道的宫灯映着祁王的侧脸，锐利深邃的目光，似在思考些什么。这时祁王身后传来凌王的声音：“俊昇，等一下。”

　　祁王转过身来，和走上前来的凌王相互施礼，然后凌王伸出一只手做了请走的示意，之后两人并肩出宫。

　　“二弟是怎么知道陈文靖艺馆夺人一事的？”凌王俊扬先开口说话了。

　　“皇兄现在要想的应该是怎么处理了此案。”

　　“难道陈文靖夺人之时，二弟也在现场。”凌王见祁王毫无反应，继续道：“到秋韵楼听个曲儿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二弟整日无事，去消磨消磨时间有何不可。”

　　“从武英殿追随我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吗？”祁王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怎么还是这么目中无人。”凌王用无奈的眼光看了看祁王，继续道：“你既然知道此事怎么不自己和父皇去说，还正好缓解一下你和父皇的关系，皇子当中就你一人整日悠闲，父皇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不问江山社稷的态度。”

　　祁王停下脚步看着凌王，道：“皇兄难道不想趁此机会，将功赎过。”

　　“想，就是不知二弟为何要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呢？”凌王道。

　　“我人微言轻，又与父皇多年没有交谈，只怕我的话父皇未必听得进去。”祁王道。

　　“那还有其他皇子呢，为何偏偏是我呢？”凌王道。

　　“轩王风花雪月，瑢王涉世不深，太子和陈文靖乃是一党，皇兄以为我有得选吗？“祁王道完这句便独自向宫门外走去，不再理会身后的凌王。

　　凌王站在原处，看着祁王的背影，摇了摇头，抛了个不屑的眼神，也转身离开了。

　　黑夜笼罩着整个皇宫，不同的人走在各自不同的角落，明明很近，中间却隔了一道又一道宫墙，偏偏是拐上多少个弯都见不上面，走多少路终还是相隔甚远。

　　此时璟雯和嬅雨也从慧妃的永延宫出来，身后跟了两个宫女，不过只送了一段路程，便告命回永延宫了。璟雯回京后一人独走也习惯了，往嬅雨身边靠了靠，眯眼一笑如弯月。

　　两人走出了永延宫，漫步前行。璟雯想着自己算是逃过了一劫，整个人的精神也算好些了，笑着边走边和嬅雨谈天说地。

　　这时不远处的墙角边走出来一个公公，非常恭谨的说道：“两位公主，这前面的路堆满了积雪尚未处理，还是走这边吧。”

　　嬅雨扑哧一笑，那公公竟把自己也当成了公主。

　　两人相互搀扶着跟着这位公公指引的方向走去，走过曲荷园，沁心湖，龙泽亭，走了良久，越发觉得越走离出宫的宫门越远，越是僻静异常，越是黑暗得看不见宫道，宫墙也变得更高了些，突然几个婢女太监拦住了璟雯和嬅雨的去处，道：“我们娘娘吩咐，请二位到如绘宫小坐。”

　　“如绘宫是何处，请问你们娘娘是谁？”

　　“二位到了便知道了。”此宫女说话很是硬气，不容她们思考的余地。

　　嬅雨见璟雯正在思考，不经想起了璟雯适才说的下毒一事，开口道：“麻烦这位宫女告诉你们娘娘，夜已近深，恐饶了娘娘安歇，我们改日·再来叨扰。”

　　说罢嬅雨拉着璟雯准备沿来时的路返回，却又被拦住了去路。

　　数数这些宫女太监至少也有数十人，若只是一般的邀请何须派这么多人过来，嬅雨用力抓了抓璟雯的手，道：“这其中一定有诈。”

　　随后便听见那个宫女吆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娘娘有请，岂有回绝之理，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嬅雨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罩住了，然后听见一声肢体击打的声音，旁边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当嬅雨正准备反驳时竟发现自己一点武力都使不出来，然后也就不知道什么了。

　　这些个宫女太监利索的将倒在地上的两个，纷纷抬起，往如绘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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