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了我自己 十一
事情发展到现在，王心培完全被她吊打，一切顺利的超出想象，反而让人心生狐疑：网上对王心培奇葩事迹、彪悍手段的爆料难道都是闹着玩儿的？
算了，反正该放的狠话都放完了，跟她没什么废话可说，免得窝火。这么想着，汤沅沅便拎上包包准备离开。
“你何必为了一个小杂种赔上自己大好的青春呢？”王心培突然在背后阴测测道，“我一个丑老太学术腐败被调查可没有富家女未婚生女来的吸引眼球啊，你还记得你被网友追着骂公交车的日子么？”
汤沅沅后背一凉，一股阴风扫过头皮，凉得发麻，冻得人直打冷战。
她回过头：“不愧是王大教授，无理无据说不过了就拿出□□羞耻那套来打压别人。”
王心培呵呵一笑，汤沅沅不转头都能想象出她丑恶的嘴脸：“你自己也知道的，这个社会本来就男女双标的厉害。如果我儿子被爆出到处约炮把女孩肚子搞大，评论一定是夸他有魅力。如果小姑娘多交了几个男友，肯定被指着鼻子骂□□。接受现实吧姑娘，你乖乖把芸芸送过来，我们会带着她走的远远的，什么都不会再说。”
汤沅沅不为所动。
王心培接着道：“你不用担心我们虐待芸芸，她以后就是我们秦家的独苗了，疼都来不及呢。王纱......就是阅书现在的未婚妻，温柔贤惠，最喜欢小孩子了，芸芸跟着我们，可比跟着你幸福多了。”
汤沅沅听到她说王纱温柔贤惠，气得浑身哆嗦：敢情那天冲上来骂她老□□的疯婆娘王纱是被人盗号了？芸芸要真跟着他们，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天。
她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胃里翻江倒海，只能竭力忍住：“就冲你现在还一口一个小杂种的叫芸芸，我就不会把她交给你。你儿子天赋秉异，就算只剩一个蛋，也照样能秒秒挺银枪，蝌蚪遍地游，你大可不必担心他绝后，指不定他沿着地球仪上的坐标播种，孙子孙女给你生了一个省呢！”
汤沅沅吼完最后一句话，嚯地拉开门，屋外自由的空气瞬间冲淡了屋里的压抑，她这辈子都不会想要再进这间休息室。
走廊里空荡荡的，连保洁人员都不见，她口干舌燥，手脚都抖的厉害，只是不想被看出来，努力绷直身体疾步往电梯走。
电梯来的很快，里面有几位员工拿着饭盒，秉承早教中心的“天使服务原则”冲她微笑。
她也笑笑，镇定自若地走进去，按了B1。
电梯下降的几十秒，她脑中闪过成千上万的古怪念头，一会儿是王心培上来同她抢芸芸；一会儿是警察给她打电话，说芸芸被秦家虐待致死；再一会儿是她看到芸芸穿着蓝白相间的格纹裙，像个小天使，欢笑着冲她跑过来......
她鼻子发酸，吸气又吸气，好歹把眼泪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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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照依旧背着粉色书包，表情肃穆地抱着芸芸，芸芸也一脸肃穆的被他抱着，两个人保持同一姿势站在车边等候汤沅沅，而汤沅沅在看到薛照熟悉的身影时，压抑许久的委屈终于爆发了，飞奔着冲过去，连薛照、芸芸在内一起搂住，眼泪开闸似的涌出。
薛照和芸芸一起被吓精神了，再也肃穆不起来，一个不知所措地搂住她，一个伸出小胖手摸摸她的头发，一大一小四目相觑，各自看出了各自眼中的茫然。
汤沅沅默不作声地掉眼泪，没几分钟就把薛照的衣服浸湿了。薛照更加慌乱，叠声道：“怎么了？怎么了？她抢劫你了？”
他甚至用眼神向芸芸求助，但后者比他更加无助，而且还饿了，哈喇子流了一嘴，又把薛照另一边的衣服浸湿了。
薛照：“......”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来一面安抚汤沅沅，一面给芸芸喂奶，这一刻，他感到了人类力量的渺小。
好在保姆阿姨的到来拯救了他，她麻利地把芸芸抱过去，急切地问薛照：“沅沅这是怎么了？”
薛照呆滞道：“和王心培见完面就这样，问什么也不说。”
保姆慌了：“要不要给汤先生打电话啊？沅沅？沅沅你怎么了，王心培是不是欺负你了？”
汤沅沅“刷”地从薛照怀里抬起头来，潇洒地一抹眼泪，道：“不要给我爸打电话，我要吃酸笋炒牛肉，加很多小米辣。”
薛照、保姆：“？？？？？”
汤沅沅推开紧抱着自己的薛照，嫌弃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着未成年少女的面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薛照好无辜：“是你自己扑过来的……”
汤沅沅伸出左手食指，挥魔杖似得点了点他，表情沉着暗含杀意，薛照立即闭嘴，往后跳了一步，双手举过头顶，狗腿道：“是是是，您说什么都对。”
保姆喘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汤沅沅把芸芸抱过来，任由她咿呀叫着伸出小手给她擦脸上的泪珠：“王心培威胁我，要我把芸芸送到她家养，不过别担心，我也威胁她了。”
薛照无比紧张：“你……你确定你占了上风？口头上的胜利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杀人靠得是武器，不是口舌。”
汤沅沅不耐烦道：“我哪儿管得了那么多，先说赢了再考虑别的呗！另外咱们能别站在车库里唧唧歪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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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照自然不能和她回家，她也不能和薛照回家，只好先各自回去吃饭，下午再约。
等上了车，看着薛照先驶出车库，保姆突然问：“今天薛医生怎么也来了？”
正在扣完全带的汤沅沅顿时卡壳了：她原本的计划里，薛照和保姆时间上是交错的，根本不会碰面。谁知她情绪失控了几分钟，计划就全乱了，两人不仅见面了，保姆还看到他抱着自己的画面。
作死啊！！！
她搜肠刮肚一番，发现竟然找不出不蹩脚的理由，心一急脱口而出道：“薛医生说他要认我做干女儿！”
保姆：“啊？？？”
汤沅沅一看嘴瓢了，赶紧修正：“他要收芸芸做干女儿，顺便认我做干妹妹。”
保姆抚着胸口，缓了口气：“那也还是要注意，多少□□都是从认哥哥认妹妹开始的。虽然薛医生年轻有为，但也要擦亮眼睛，高智商的渣男更不好对付。我这里收藏了一篇查男友社交网络聊天记录的文章，等我回去找给你。”
汤沅沅艰难地：“……谢谢您。”
按汤译的要求，汤沅沅在车上给他打了电话保平安，生动演绎孩子对家长报喜不报忧。而汤译忙着要开会，没来得及询问细节，叮嘱她注意安全后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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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保姆果真炒了酸笋牛肉，加了许多小米辣，切得碎碎的，闻着都呛人。怕吃多了辣伤胃，她又做了家常熊掌豆腐和素炒玉米，以及一大碗甜口的番茄鸡蛋汤。
汤沅沅含着筷子，犯起愁来：她到家才想起，昨天刚投诉了王心培无出入证还能进出早教中心，今天却又和她约在早教中心的休息室见面——那休息室可不是建在大厅的公共区域，而是需要刷卡才能进出的私密区域。
她努力思索，依然记不清王心培身上有没有佩戴出入证。再一想王心培研究方向和儿童教育根本不沾边，也看不出早教中心需要聘请一个金属材料学专家的必要。
她心里微微一沉：这事情只怕大条了。
汤沅沅问保姆：“阿姨，早教中心发的材料里，有所有部门的人员名单么？”
保姆道：“只有管理人员、老师和咨询人员名单，我都收着呢，给你拿去。”
保姆去找材料，汤沅沅扒着饭，还是心情不畅：出入证的事可能是她神经过敏，小题大作了。也许王心培只是哄骗某位家长自己是学生的奶奶，出门的急忘带了出入证，让人家给她刷卡开门。
可她没有出入证，连车库都进不了，保安会直接打电话到前台核对学生以及学生亲属信息的。
又或者，她多年纵横学术界，胆子肥手腕多，行骗技术一流，就是能骗过保安和前台呢？
她越想越害怕，小米辣也不能再吸引她：王心培若能自由进出早教中心，不就随时有机会乘人不备抱走芸芸了么？！
汤沅沅扔下筷子就给薛照打电话，开门见山道：“以前你们公司的出入证，是不是只要认识内部人员就能帮办？”
薛照一怔：“也不是，你不是公司员工的话，认识内部人员也只能给你办临时出入证，期限只有一天。”
汤沅沅的不安无限放大，带着哭腔道：“我觉得王心培早就把早教中心的地形考察好了，她肯定有你说的那种临时出入证！”
薛照倒吸一口凉气：“你说她要明着偷啊！胆子太大了吧！拐卖儿童是重罪啊！”
汤沅沅胡乱扯了张纸擦眼泪：“饿死胆小的，撑死大胆的！你看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儿，偷个孩子算什么！何况报警的话，她是芸芸亲奶奶，只要说是家里矛盾，警察都只会批评教育！”
薛照也急了，叠声安慰她：“你先不要胡思乱想，我看看能不能查到早教中心内部的人员名单，可我们不知道她的关系网，这…..”
汤沅沅急到极致，反而思路明确了：“她在学术圈里名声早就臭了，还被停职接受调查，以前的学生同事都避之不及，这种时候谁还会帮她？”
薛照迟疑道：“家人？”
汤沅沅点头，也不管薛照根本看不到：“阿姨已经去给我找早教中心发的宣传手册了，上面有早教中心管理人员、老师和咨询人员名单。论坛里以前爆料过她利用远方亲属注册公司敛财的事，名字都扒出来了，我看看有没有对的上号的人。”
薛照道：“早教中心好像是某个集团投资建的，老总还是我的一个病人...…我试试能不能找他帮忙，拿到全部的名单。好像我还有病人是警察，你说要不要挨个查查户口？”
汤沅沅把纸巾捏成团扔在烟灰缸里，果断道：“要！虽然有损你的职业道德和他们的职业道德，但威胁到芸芸安全，什么道德都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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