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表姐
雪雁姑娘，这是李姨娘的表姐，陪姨娘来聊上几句。”婆子见了薛燕，恭恭敬敬地说道。薛燕点了点头，只是觉得李姨娘的表姐看着有些高大，南边儿很少见这样的，打量了几眼，倒也没把这事情放到心上，竟也没想到这事情最后给她惹来了一桩祸事。两个见着薛燕走了，表姐的声音有些沙哑：“妈妈，这位是个姐姐？”
“这是小姐身边的雪雁姑娘，可得小姐的看重。”婆子这些年了收了李姨娘不少好处，对表姐也客客气气地说道：“雪雁姑娘前几日刚认了亲，还是老爷特特地地派人去找的，现在可是府里的红人。若是小姐管了家，这位姑娘可就更加了不得了。”表姐闻言，感叹了几句，心里不由得盘算了起来。
“兮儿。”见着领路的婆子走了，李姨娘身边也没什么贴身的丫鬟，表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紧地搂住她的身子。
“表哥。”李姨娘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模样越发的惹人怜爱，和素日里清冷的模样丝毫不相关。
“兮儿。你莫哭，莫哭。”表哥搂着她，爱怜地替她擦拭着眼泪。原来李姨娘的表姐并不是真的表姐，而是她的表哥万方。当年她们一起青梅竹马的长大，早就有了情愫，偏生李姨娘的哥哥没什么出息，整日里就知道吃喝赌牌。李姨娘的娘是林府的老人，又当过林如海的奶嬷嬷，自己病重的时候，就想给自己的儿子铺好路，就求了贾敏让李姨娘入府。李姨娘自是不乐意，但是违拗不过母亲，又听母亲吹嘘着林府里的好日子，若是得了一儿半女自当是享福不尽，还能够提携自家哥哥。
谁知道她进了府，林如海一颗心都在贾敏身上，十天半个月才来她这里一趟。虽然说是吃喝不愁，穿金戴玉，贾敏也算是和蔼，但是这心里头总是空空落落地。后来万方女扮男装，托人送了书信，混进了林府。她开始觉得生活有些盼头，用着自己在林府的人脉，倒是帮她万方干了不少事情。
“兮儿，趁那个病鬼不在，我们赶紧。”万方一边说着，一边猴急地解着她的衣服。李姨娘推了几下，倒也没怎么反抗，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对他的思念之情。两人相互调情着，一边往床上走着，万方一使劲，就将李姨娘压倒了床上，李姨娘勾了勾床幔，一下子床上的春色便一点都没有溢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床内的声音才平息了下来，李姨娘用涂得红红的指甲尖点着万方的胸脯：“那头可有什么吩咐？”
“甄大人眼下让我们先别动手，说病鬼要离开扬州了。”
“什么，离开扬州。”李姨娘听到这话，一下子声音就高了起来：“我废了这么大的力气，现在又让我停了，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兮儿。”万方一边抚摸着她的背一边安抚道：“大人的意思，我们到底违背不得，你也知道大人的手段。”他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反正病鬼已经吃下去不少，你就再熬一熬，也就是这一两年的功夫。”
“熬，我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你也知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哥哥，隔三差五地就想问我来要银子，我哪里有那么多银钱给他。偏生他又知晓了我们的事情，若是不给他，到时候告到老爷那里去，我们可就没了性命。”李姨娘哭哭啼啼地说道。
“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万方说着，从衣服里头掏出几张银票递给李姨娘：“这些银子，你先拿着，我到时候再想法子去弄些银钱。实在不行，你借个机会出来，我带你远走高飞。病鬼不过是个巡盐御史，哪里能找得到我们。”李姨娘听他这么一说，越发地感动，整个人紧紧地依靠着他，却没有看到表哥冷冷的眼神。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才各自穿好衣服。李姨娘先头打发去厨房里头炖煮汤品的丫鬟正好端了一碗汤羹走了进来，她看着眼睛有些通红的李姨娘柔声安慰道：“姨娘又想家里人了？”
“是啊。”李姨娘收敛了情绪，缓缓地开口说道：“和表姐聊了些旧时趣事，一时间有些按捺不住情绪。”丫鬟放下汤羹，去绞了帕子替李姨娘擦擦脸，表哥借此机会告退，说家中还有事。李姨娘笑着说道有空常来坐坐，就命着丫鬟送了他出去。
万方出去后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宅子，早就有甄家的人在里头等候。“万兄可将事情办妥了？”甄和放下茶水，连忙问道。
“我办事，甄弟放心，定是办得妥妥。只是大人那边的意思，这人可是留不得？”毕竟和李姨娘还有几年情谊，万方倒还有些舍不得。
“万兄莫要忘了当年的事情。这妇人一向贪财，若是她得不到好处，到时候反水了，万兄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更何况，有了银两，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万兄何必放心思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听到甄和这么一说，万方的脸色变了变，当年他也曾想和李姨娘在一起，还特地去求了李母，还想着一道私奔。没成想，李姨娘自己点了头进了林府，倒是显得自己像个傻子。
“甄弟说的是，只是林府毕竟是深宅大院，可也没什么法子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一个人。”
“万兄好手段，进入林家不费吹灰之力，怎么会没有法子。若是那妇人有了身孕，再喝下虎狼之药，岂不是就没了性命。实在不行，我这里还有些好药，正好给她用上。”
“甄弟有所不知，那人小心地狠，林如海已经好些年没去她那里。因着这个她都不让我的子孙进去，若不然，不瞒甄弟，我倒还想做个读书人的爹呢。”万方听着甄和一说，倒是苦笑了一声，李姨娘虽然贪恋床笫之事，但是却从不留有痕迹，更别说怀上身孕了，恐怕还是得用药。
“我这里头有些外藩来的香膏，只要女子用上，慢慢地就没了生机。”甄和从怀里掏出一罐香膏递给万方。万方接过香膏，掀开盒子闻了闻，倒也没觉得什么有什么不同，就盖上盒子拢在了袖子里头：“甄弟，还有一事，到要你费些功夫，那妇人还有个哥哥，早就知道了我和她的事情，我看也留不得。”
“不过是一个烂赌鬼，哪日在喝醉了坠了河，哪里能有人知晓。”
“甄弟，我倒是还有一个主意。”原来万方这人锱铢必较，薛燕不过是打量了他几眼，就被他记在了心上，觉得是眼高于顶的丫鬟看不起他。他想到李姨娘的哥哥李八万最喜赌博，老大年纪了也没成亲，正好借此机会收拾了。薛燕既然是林家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肯定有不少伴身银子，李八万最喜欢银子，只要递了饵过去，他自然就会上钩。李姨娘只有这个一个哥哥，少不得为他谋划一番。
甄和听了他的一番话，倒是有些诧异，这人长得一股女人样，出的主意果然也是狠毒无比。他连连点头：“万兄真是好主意，果然是一箭双雕的好法子。
薛木匠得了薛燕的书信，他又不认识字，还是请了村里的秀才给他念了才知晓内容。薛檀也在一旁听了，倒觉得是个好主意，若是有了这一层身份，妹妹以后的夫家便能好好选一选。两人和黄老太一商量，就把这事儿定了下来，托了秀才写了一封书信，送来林府。
薛燕便和黛玉说了，黛玉连连点头，笑着说道：“以后，就得称呼你为姐姐了。”其他的丫鬟听到这件事情，虽然心里有些醋意，但面上都没有显露分毫，纷纷给薛燕庆贺。钱姨娘也很是开心，她膝下空虚，虽然薛燕算不得正经女儿，但是能有个人平日里陪着说说话，便是再好不过了。
林如海找人算了日子，薛木匠带着薛檀、薛楠并着黄老太特地上来。林如海和钱姨娘在上头坐着，薛燕端着茶水给两人献上，又奉上了由着黄鹂帮着缝制的衣服鞋袜各一套。林如海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就递了一个荷包给她，钱姨娘则是送了一套赤金的头面。薛燕一一道了谢，又给两人磕了头，这干亲算是正是结成了。
林如海在家里摆了宴席，倒也没请什么客人，不过是贾琏并着薛家人还有钱老太几人。外头一桌坐着林如海，贾琏还有薛木匠和薛楠，薛木匠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真真有些手足无措，还好贾琏长袖善舞，倒还算相宜。里头一桌女客则是钱老太，黄老太并着钱姨娘，薛檀，薛燕几人，黛玉本想来，奈何前几日一时贪玩，感了风寒，只能在自己院子里头休息。
薛家人用完了饭，黄老太又嘱咐了薛燕几句，让她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才悬着一颗心回了村里。钱姨娘本想着让薛燕搬过去与她一道住，黛玉说自己和薛燕住一起习惯了，院子也大，便还是在原先的院子里头住下。钱姨娘还想给薛燕配上两个丫鬟，薛燕连连摆手，说自己哪里算得上台面的人物，往日里自己一个人打理也习惯了，倒是不用了，这事情便也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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