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鹤仲瞌睡时，忽然被炼化室里一声欢快的“成了！”惊醒。
“试试掐诀。”横落擦着鬓边的汗珠，自己动了动盘坐已久的腿。
湮川的拇指在食指中指上各自轻点，下一刻伸出食指飞溅出水滴，直直打在盆栽里。横落大喜，严丝合缝得接木，虽然没有任何提升法术的能力，不过却能为湮川所用，不枉费三天时间的塑形。
“没有异样，师父。”湮川试了很多手势掐诀结印，只有掌心灯没有试。
“你还没试托灯排焰。”横落知道这只手的唯一缺陷就是怕火，顿时想起还有样东西能用。
“湮川把你留的冰丝黑缎取些来。”湮川瞬间明白横落的意思，湮川在织女娘娘那讨来的黑缎，有保护仙体的作用，身上的衣衫虽然也有护体作用，不过没有黑缎耐用。
湮川把黑缎放在横落身边时，横落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剪刀，三两下就做出可以包裹木头手的黑缎手套。
“多亏红思那丫头，没事总要显摆去人间寻来的凡物，你过来我看看大小。”横落将手套慢慢套进湮川的木头手指，动作轻柔，湮川看着自己的师父一点点尝试拿捏套在手指的黑缎尺寸，忽然喉咙一紧，赶忙回答：“很好了，劳师父费心了。”
“不影响你日常生活的前提下，还要方便出招战斗。”横落说着从虚空取出一块小小的黄色石块。
“还差最重要的一步！”横落将手套平放在桌上，手里黄色石头滞留空中，双手之间出现火焰，把黄色石头渐渐融化。
“这是一块百年的鱼胶，防水更防毒气邪气，我把它融进黑缎里，甚好。”横落动作缓慢，当鱼胶彻底融化时，用神力将手套扔进鱼胶液里，双手食指相互打圈，手套和鱼胶液也跟着飞速旋转。
“等一盏茶时间吧。”横落看着空中旋转的手套。
“师父的伤”湮川见横落叹了口气。
“无事，你的伤才要紧些，不过这次在暗虚观里的近身战斗，我已经好久没经历过了，倒是不无趣。”横路正了正因施法翻起的袖口道。
“只要师父无事就好。”湮川放下心，其实对于他们来说，争斗与杀戮都已经习惯，不过就像横落所说，近身战斗的时光离他们太久远，基本都是敌人迎面过来前就法术四起，妖气与神力漫天了。
“那师父说的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湮川突然想起二人在接手施法间隙，谈起邪药王的事。
“除妖暝珠，只对邪物的灵识有用，虽然威力巨大伤到你的手，可它不会毁掉你的神识。”
“说明邪药王已经堕仙？”湮川看着还在空中旋转的黑缎手套，思索着。
“不对，他在见到卜晨子清醒后，那种急切救人的样子，那股气息分明是仙！”横落打断湮川的思路，“是仙却被除妖暝珠爆裂神识，而且那时的他癫狂，目光嗜血，气息紊乱又是妖气满溢。”
“也就是说，可能他是半仙半妖的状态，会不会是他将自己当成容器，练邪术导致的。”湮川回答。
“或许吧，不过他创造出的东西，确实不俗，最起码，在我遇到过的炼虫术中，无人可及。”横落想起那些抑制神力的虫就好不痛快。
横落这样说的意思，就是把玉阔师尊也算在内了，湮川庆幸，当时的邪药王不是全盛之势。
又过了些日子，师徒二人在亦凉殿修养的差不多了，湮川却没闲着，在完全适应新手后开始修炼，起因是看到横落刻在青石上的字，横落把和天尊聊到的事也告诉湮川，湮川的回答又出现不同的见解，“如果向善者逐渐强大学会自保，总有善多恶少之日。”
横落见自己的徒弟这般刻苦又聪慧，自己也来劲了，天天让鹤仲当活靶子，虽然鹤仲不情愿。
鹤仲在院子里飞着，横落手里的豆子精准的打到鹤仲的爪子，鹤仲飞累了，歪着头叫唤。
“休息啊，那你可想好，下次出去打怪不带你。”横落正在兴头上，怎么能停下，鹤仲表示不满的长叫一声。
“这次我闭上眼单脚站着，行不行。”横落闭上双眼抬起左脚。
鹤仲重新飞到院子中央，正打得愉快间，天尊的小仙童出现在亦凉殿门前，轻轻叩门后，不顾殿里人反应，垂着头说：“闭关结束，上神可随意出行。”说完隐去身形。
“哪里是闭关，该称禁闭！”横落还闭着眼睛，不理会也不答复的自言，依旧和鹤仲追逐着，更不着急出亦凉殿。
自己才恢复了一成的神力，眼下五成神力在身，和以前的自己没办法比，稍稍走神后，手里的豆子打偏，鹤仲逃脱成功，开心的叫着。
“换你。”横落睁开眼睛，扫去阴霾，转身快步躲着冲过来的鹤仲，横落在脚上施法，压了千斤般每动一步，就要耗费巨大力气，不一会儿满头的汗。
湮川看着欢腾在院子里的人，摇摇头走到殿里，弄好茶水重新向院中走去。
院子里的一神一鸟累得停下来喘气，横落勾手，偏殿的躺椅飞落到身后，横落顺势坐下，觉得满身的汗粘得厉害，不顾形象的扯了下领口，露出锁骨，鹤仲没有飞回竹架上，直接飞到横落脚边，啄着自己的羽毛。
横落掏出止祸单手把玩盘转着，倚靠着躺椅的横落双眼放空中带着倦意，垂目时看到鹤仲尾巴上一处羽毛翘起，将脚压在那处翘起的地方好似帮忙抚平，鹤仲也不反抗，任由横落踩着，呆呆的站在地上。
横落心想，来阵凉风就好了，亦凉殿外急速的脚步声正跃过大门，直接冲进院内的人，正好带进一阵风，让疲倦的横落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
而这幅画面，被匆忙走进院子的人看到，长衫不整，倚身的慵懒模样，脚踩大鹏鸟的男人正目光如炬的望着刚进来的自己，那人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的横落二字变成，“横这人谁啊？”
这可比自己看过的戏文里的小生要潇洒不知道多少倍，没等目瞪口呆的人提问，横落笑得更灿烂。
“红思！”横落好久没见到除湮川以外的任何熟悉之人，眼下见红思急匆匆的冲进大殿，横落说不出的开心。
“他笑了！”红思一脸痴相，两手捂住自己张大的嘴巴，心道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还喊得这么好听。
“你是知道我出关特地赶来的吧。”横落收回微笑，不过心里还是开心的，毕竟自己没几个混得熟的仙家，敢在亦凉殿多待半日的仙家更没有。
“横落？”红思脑子里直接蹦出二字，在横落继续说话时，红思终于确定这是横落。
横落见她眼神有些迟疑，不过紧接着抱住自己，突然不知如何是好，而这一幕正巧被端着茶水的湮川看到。
“红思上仙，你你别这样抱着师父，不合礼数。”湮川端着茶杯的手有些抖，更不好直接把红思拉开。
“横落，你男相可比满妖海的桃花妖还要美。”横落知道红思是在夸赞自己，不过眼下红思抱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再看湮川一脸蜡色，赶紧推开红思。
“你没事就好，听众仙说你受了挺重的伤，我一听你闭关结束，立马就跑来了，还好还好，平安无事。”虽然这么说着，可是红思的手不老实的摸起横落的肩膀。
以前的横落就习惯了红思这样风风火火的样子，现在也一样，和红思说了几句，见红思还是一个劲的盯着自己，横落失笑，“你到底想怎么样？”
红思见横落看出自己的意思，“你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红思说出口时，脸红的要赶上外面的朱砂色大门了。
湮川听完红思的话，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捏碎，心里怪红思上仙过分，自家师父修的清心道，怎么可以破戒。
“这还不简单。”横落回答。
对面的两个人听完大气不敢喘，就见横落蜻蜓点水般在红思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红思嘴角一裂，仿佛躺在凌霄殿的向阳花上一般，满足的瞬间发呆。
湮川胸口一痛，仿佛六百年间独自打理亦凉殿的水洗过的青石板，面色铁青，“师父您这是破戒。”
“破戒？”横落不明白为何，试着伸手打了个响指，瞬间钻出的小火苗，正绕指烧着，“不曾啊。”
状况外的横落，没明白有什么不妥，“小凤凰和仙鹿我也是亲过的。”
湮川恍然大悟平复心神，原来是这样，原来师父是把红思当成想得到宠爱的小仙兽了。
红思听完顿时觉得，眼前的横落也没多耀眼，“算了，我就是忽然想试试，他们口中的一见钟情。”
“谁？什么？”横落摸不着头脑。
“说了你也不明白，是不是，湮川。”红思遗憾的摇头。
湮川轻咳一声，将茶递给横落，重新回到殿里给红思也端了一杯。
“本来想着你大病初愈，我来给你解解闷，看来是你来给我养眼”红思小声嘀咕着，见湮川递茶时手上戴着手套，追问再三，得知他们闭关时竟然去了暗虚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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