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湮川觉得，刚才的恒地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横落在草中穿行，风声海浪声渐渐远去。
“暂时，都不可信。”
“是，此地独立结界众多，他能知道的，暗虚观里的妖怪或许知道，他不知道的，暗虚观里的妖怪也可能知道，小心为上。暗虚观结界只对妖怪设防且每个结界都有实力最强的妖怪，我只了解到这里，其他的捉个小妖怪探探路吧。”
“好”湮川跟着横落，横落的发梢无意间扫到湮川的脸颊，让紧张的气氛多了难察觉的心跳声。
“小心！”横落挡住身后还要前进的湮川，使了定身咒定住扑面而来的树精，这些树精本来就长在这里，多半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湮川和横落突然出现，吓到它们，居然伸出树根攻击横落二人。
“看来我们已经进了另一个结界里的暗虚观。”湮川听横落说完，仔细打量周围环境，跳上被定住的树精查看时，四周除了树以外只看到一条羊肠小路。
“止祸，去帮忙。”横落叫醒袖子里的止祸，看它飞速冲到树顶不多时飞回横落手里，慢慢转的，画面浮现，横落看见小路前方正在过路的小妖精东张西望，步伐虚浮，想是刚才树精移动惊扰到它。
横落灵机一动，摘了树精的一根枝条，挡在自己的嘴前，湮川知道横落用意，跟着折断树精的枝条，同样放在嘴前，向小妖飞去。
沾染树精气息的二人，幻化模样，询问小妖此处是不是虎岩蛇的地盘，两人呼出的气带着树精的气息，小妖未起疑，漫不经心回答：“你俩是新关进来的吧，问小爷我小爷我就对了，说说吧，想投靠虎岩蛇大人还是鼠妖王啊，别说是邪药王那个神经病，不然我看不起你俩。”
横落见小妖是个磕磕巴巴的自来熟，点头玩笑的表演起弱势群体来，说自己确实是刚被逮到此处。
“行吧，要不你们跟着我去找虎岩蛇大人，他老人家最近正扩充妖力准备大大大干一场呢！”小妖眨巴两下眼睛，手指僵硬的抽动着。
“这样贸然前去拜访不好吧，我们应该准备点东西孝敬他虎岩蛇大人？”横落应付着小妖的话，并用心筋对湮川说，“咱们刚进暗虚观，如果现在就跟着这小妖去到虎岩蛇地界，怕是仓促，还是找个说辞打发他走后，找个时机另去。”
“师父，他身上的腐臭味好重！”湮川打量着正在靠近二人的小妖怪。
横落这才注意到湮川说的气味，有些妖吸□□气修炼，有些妖爱啃食被杀者的心脏和肾脏，更有怪异的还爱吃臀部的肥肉来补充热量，自然而然会留下各种程度的腥臭味，不过眼前这个小妖，腐臭味比腥臭味还重。
横落越看越不对劲，这小妖走路不利索，面部表情和手指僵硬，有眼无神，横落上前一掌拍在小妖的脖颈处，小妖应声倒地后，横落惊叹，他力量极大，小妖的动脉直接打断可未见他有痛苦。
倒地瞬间横落双眼紧盯小妖的后脑，半边没有头骨能看到脑髓的样子，那些裸露的脑髓早就烂透了！
突然一个蠕动的黑色物体慢悠悠的爬行在小妖的头皮上，像是条极小的蛇只有小指长短。
“湮川找个东西把它装起来。”横落屏气，从容的将虫子引起，小虫在空中挣扎着，湮川从虚空中取了一个薄到透明的羊肠罐子，把小虫接过放了进去。
“看它像哪种虫？”横落用刚才摘下的树精枝条逗逗罐子中的小虫，忘记刚才是从一堆腐肉里发现的。
“像蛇，也像蛊虫。”湮川看着距离自己很近的横落，睫毛颤动，目光透亮。
“何以见得？”横落饶有兴致的问湮川。
“他身上的味道太重，怕是早就被这只虫子控制思维，成了行尸走肉，能行动还能说话，自然是蛊虫的作用。”
“有蛊虫就有母虫，所以暂时不要杀死它，省得被持有母虫的人发现端倪。”横落说着拍拍湮川的肩膀，眼神重回冰冷，丢掉手里的枝条望向远方。
二人在暗虚观待到第三日，除了碰到一只难打的狼妖外就是连续碰见四五次被蛊虫控制的小妖，说是小妖，不过也是修为厉害的才会出现在这里。
横落看着湮川腰间的羊肠罐子，蛊虫的数量见多。
“是时候了，我们去会一会这个制虫人。”横落这两日一直在思考，按恒地仙的说法，东边是虎岩蛇的地盘，被控制的小妖也一直问他们同一句话，投靠虎岩蛇还是鼠妖王，脑中大概分析，这俩妖兽在争地盘。
“师父，虫子有异动！”湮川发觉他们越往东走，腰间的罐子就开始抖动，现在罐子里的小虫爬行的越来越迅速，好像嗅到了什么东西，饥渴难耐。
“糟了，湮川把罐子扔掉！”湮川听完立马摘掉罐子，可惜晚了一步，脚下的土地无声息的浮起一层一人高的土浪，直接把湮川圈进了地底下，瞬间尘土飞扬。
“湮川！”横落大喊，合掌念咒，鱼骨剑瞬间争鸣一声腾空刺向逼近自己的另一层土浪。
羊肠罐子落地的瞬间，地面恢复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
“湮川，湮川？”横落从心筋处传话。
“咳咳师父，我没事。”湮川被刚才突然出现的浪拍得满嘴满鼻的土，唇齿间因为咬到沙土而干涩，黑暗中甚至能尝到土里的腥味，惹得湮川不快。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横落警惕的握着鱼骨剑，看着周围的地面，止祸围着横落周身转圈，像是一边寻找湮川一边护着横落。
“我好像在洞里。”湮川左手托了掌心火，小心翼翼的行走，右手掏出匕首防身。
“师父，这里一片漆黑，方位不好确定。”
“想办法，冲破土地，到地面上来。”
“我刚才试过没有反应，现在恐怕离地面几丈深，这里有结界，只能找出口，蛮力不太能行得通。”
“什么？”横落收回鱼骨剑，心想短短一瞬就被带到洞穴中，确实是蛇的速度才能办到，八成已经走到虎岩蛇的地盘上，蛊虫之间有某种联系，才会这样吧。
横落捡起地上的羊肠罐子，轻轻晃动，只能去地下洞穴一探究竟，毕竟不能让湮川自己对付虎岩蛇。
果然，罐子里的蛊虫又开始躁动，地面开始变化，土浪席卷，横落护住头部，进洞时没控制好脚力，直接摔在了土坑里，还好四周一片黑暗，不然让止祸看到了，回去就得给湮川和鹤仲那个傻鸟放演几遍，他这个师父的仪表觉会添上一笔恶趣。
横落托了掌心火，四周异常安静，洞穴里不好分辨方向，分叉的洞口众多，泥土墙壁很好的隔绝了任何声音，只能放慢脚步，观察细微响动，虎岩蛇为什么不一开始在土浪的伏击下杀掉他俩，还是虎岩蛇就喜欢把猎物围剿后玩猫捉鼠的游戏？
横落心想着，但湮川的话让横落更加疑惑。
“师父，我这边看到的蛇皮，不像是新蜕的，而且有好多脚印，分不清是什么人留下的。”
“湮川别再往前走了，向后退，我总觉得不对劲。”
湮川也发觉了不对劲，如果是蛇的洞穴，应该只有一条条身躯划过的痕迹，火光下微微能看出一大片脚印，不像是动物挣扎或者被拖拽的样子，倒像是自由行走留下的。
“可能这里面不是蛇洞，或者说以前是蛇洞，现在易主了。”
“什么？等等！好像还有其他人的脚印”湮川在向后退时发现未走过的地方也出现了人的脚印，而且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的。
“各种可能，总之先保护好自己，我尽快找到你。”横落心里发毛，黑暗里的自己与湮川就是猎物本身，绝对安静的环境，狭小的空间，只能近身斗法，受伤难免，现在的横落完全处于劣势。
加快脚步的横落，突然察觉对面拐角有微光，快速把自己的掌心火熄灭，同时对面也察觉到，没了微光。
横落再次加快脚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对方未动，先下手为强。在洞壁上滑过的鱼骨剑发出响动，对方跟着响动也加快脚步，不像逃跑，直冲横落跑来。
原来两人就差四五米，双双亮剑交锋时噌的一声，横落只觉对面的人杀气很重，自己心生一计，一手之力抵剑，力道稍弱，对方以为横落力气比不上自己更加逼近时，横落掐诀点起掌心火瞬间怼到对方那人的眼前，对方被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光亮闪到眼睛，微微闭眼时再次提气刺向横落。
“住手！”横落趁着火光暗下前，下意识猜到对方剑势走向，直接侧身把那人的剑用鱼骨剑顶中剑身，桄榔一声，对方接不住侧面的力，随即松开了剑柄，狭小空间里施展剑法本就困难，对方没预料到横落竟然这么灵活的躲到安全处并将自己的剑击落。
横落没有直接刺到对方的手是因为火光中看到了对方的容貌，这下明白湮川说的脚印可能是此人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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