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触即发

　　“当然记得，不料当日病情恶化，只得先行一步，还请殿下勿要怪罪。”嬅雨轻轻地看了轩王一眼，余光看到了站在轩王身后的祁王，不经低下头去，情绪波荡在心间。

　　兰洁看着太子和轩王都如此在意这个嬅雨姑娘，竟没有一人看到了自己，一时气急踩了一脚陈国公出气。陈国公忍着痛只得安慰她，将她领到另一边去了。

　　“无妨，姑娘无恙就好。”轩王真是不知道要稍稍掩饰一下自己的爱慕之情，一旁的凌王微微咳了一下予以提醒。

　　璟雯见此场景上前一步挡在了嬅雨和轩王之间，道：“父皇马上就要到了，各位还是到正殿去等吧。”璟雯道完看着诸皇子渐渐离开，才转身对嬅雨道：“母妃正要见你呢，走。”拉着嬅雨就朝正殿去了。

　　正殿当中贵客满满，男士居多，大多都出自官府重臣，上到一品下到七品。他们当中有善武的，也有善文的，各个形象出众，看得出皋帝也是费了一些心思。其实璟雯心里现在是明白父皇的意思了，只是自己的生辰只是想过的开心，并不想谈婚论嫁，纵使有母妃相伴但满堂陌生的面孔也着实让璟雯看着不大顺眼。正殿很大，摆满了案几与蒲团以及部分点心与茶水，只有中间一道空隙。客人们及众皇子都未入座，等候陛下驾临。

　　慧妃此时在正殿后的阁楼当中，见璟雯带着嬅雨来了，脸上浮起笑容。

　　“你就是璟雯口中的嬅雨姑娘。”慧妃上前握着嬅雨的手，示意她免礼，继续道：“多次听她提起你，多谢姑娘在璟雯危难的时候舍命相救。”慧妃让璟雯和嬅雨入座。

　　嬅雨看着眼前的慧妃，青春不会永存，岁月流逝不待人。当年齐清儿的父亲齐帅挥刀周国，不曾放过周国凌宇帝苏氏一族的任何一人，其中也包括了慧妃的父亲。亡国之恨，杀父之仇，当年的慧妃将其通通抛之脑后。有人说她无情，愧为苏氏后人。有人说她愚蠢，竟不知为母国求情。这些人都忽视了一点，她已是皋帝的女人，大煜朝的皇妃，在她心里生便是皋帝的人，死便是大煜国土上的阴魂。当她被凌宇帝赠给大煜朝的那天起，她便告诉自己从此与周国再无瓜葛。作为皋帝的女人，她做得脚踏实地，做得无可挑剔。

　　“娘娘不必言谢，草民实在不敢当。”嬅雨娓娓是礼。

　　这时正殿内忽然安静下来，然后便听见是张公公的声音传来，道：“陛下驾到。”

　　慧妃嬅雨等人连忙从厢阁中来到正殿，携领众宾客齐齐跪拜，礼迎皋帝。不一会皋帝便在众婢女太监的簇拥下出现在正殿门口，挥袖免去了众宾客的礼，示意入座。正殿之上是三张案几，不用说中间那个边是主正座，为皋帝准备的。两边还有两张案几，一是慧妃，二是璟雯。其余的都坐在殿下，按身份一次排开，而嬅雨坐在了祁王的一旁。毕竟嬅雨是公主府上的客人，不便坐得太靠后。选择坐在祁王的旁边，属嬅雨有意亦无意。

　　皋帝入座后，看了一眼殿下的宾客，道：“璟雯，那个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在絘州于你有救命之恩的女子。”皋帝指着嬅雨问璟雯。

　　“正是，父皇。”璟雯道。

　　嬅雨自然的起身再向皋帝行了一礼，然后缓缓坐下。皋帝看着嬅雨，此女子出落得亭亭玉立，着实出挑。看面容眉间一丝娇容里带些愁意，看仪态举手投足间是温婉又有些豪气。此时皋帝的眼神落在了嬅雨身边的祁王身上，这十五年里面见到祁王的次数少之又少，皋帝看着祁王既是眼生又是熟悉，不忍多看了几眼，心中竟有些怅然。

　　寿宴在一阵歌舞中正式开始，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太子首先给璟雯送上了贺词，讲得深入人心，得到了皋帝的称赞。凌王见势当然是要展现一下了自己了，一阵搬弄口舌之后，竟是一句也没讲到璟雯的心坎儿里去。然后是轩王和瑢王，轩王从容，而瑢王还一股孩子气，连贺词都能讲得让人发笑。到了祁王的时候只是起身敬了杯酒，简单贺词，字句寥寥，再无下言。嬅雨则是以茶代酒，只字未言，反倒是璟雯欢快的讲了一些什么姐妹情深，生死有共的话，让嬅雨这个人在大家的心中的印象更深了一层。

　　坐在众皇子对面的兰成公主兰洁，不知已喝下了几杯，竟是有些醉意，大概是适才在院内被严重的受到了忽视，拿酒解气了。兰洁光顾着喝酒，一旁的陈国公不断的劝酒，到了歌舞落了之后竟是一句贺词也没说。殿中还有很多来自官府重臣家的公子，难得一次面圣的机会，又有可能会是将来的驸马，为讨公主开心，取陛下重视，各个争相表现自己，整个正殿内一时间好不热闹。

　　这时殿中有府役来报，说是越国使臣来访，正在殿外候见。此府役话音一落，众公子们一半打住了自己的谈话，相互看看，都没有见过使臣，实在好奇。而众皇子们一时诧异，这里是公主府，一个越国使臣怎就找到公主府来了。

　　唯一心里有数的就是嬅雨，当日絘州行刺，故意掉落玉佩本就是在嬅雨的计划之外的。当时还很是不满这个不听话的冒牌刺客竟是玩了这么一出，白白的在越国和大煜朝之间又加了一道界限，让大煜朝误以为是越国派来的刺客。如今越国派来使臣，嬅雨只希望这个被祁王从刑部天牢里就出来的椕州百姓能随使臣一起入府，至少可免了这个椕州百姓入公主府的种种困难。也算是计他这个冒牌刺客亦嬅雨旧友一功了。

　　太子一听越国派来了使臣，连忙放下酒杯对皋帝道：“一个月前我大煜朝曾派了一个使臣前往越国，询问刺杀公主一事。现在来了位越国使臣定是为行刺一事，父皇，何不让他进殿解释，正好也帮璟雯解了当日的疑惑。”

　　对于向越国派遣使臣一说就是太子提议的，眼下越国也派来了使臣，说明自己的提议有了效果，自然是希望父皇此时此地就见了这个使臣。皋帝看了看身旁的璟雯，见璟雯也是满脸的好奇，便允了这个使臣入殿。

　　虽说事发当日与凌王息息相关，但他对于此事是毫无愧疚的，已然是尽了自己的全部能力保护公主。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使臣的身后竟跟着一个粗衣麻布打扮的农民，再仔细一看竟是自己这段时日一直想灭口的人，那个从刑部天牢逃出去的椕州百姓。一瞬间凌王俊扬面容僵住了，实头皮骤然收紧，一时间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个百姓身上，心中翻江倒海，恨不得是将此百姓一手抹掉。

　　本也是有些好奇使臣怎就来了公主府的祁王俊昇，看到了跟随使臣进来的椕州百姓，顿时明白了些什么，暗暗的看了一眼嬅雨。

　　此时正殿中，再无喝彩谈论之声，各个都级为不解这一身破旧布衣的平民怎就进了公主府的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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